周围才子们纷纷蹙眉思索，议论纷纷。
“孔雀收屏？这是何意？”
“莫非是关羽？羽字有羽毛之意，收屏……” “牵强，牵强矣！”
沈清辞眨巴着眼，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是关羽！《三国演义》里关羽字云长，但‘羽’也可指羽毛孔雀尾羽，收屏即收起尾羽，暗合‘关羽’之名！”
她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者眼睛一亮，抚掌笑道：“这位小姐好才思！正是关羽！这盏琉璃灯是您的了！”
在众人或羡慕或钦佩的目光中，沈清辞得意洋洋地接过那盏精致无比的琉璃灯，心里美得冒泡。
她提着新得的宝贝，心情大好，继续在人潮中漫无目的地逛着，感觉手里的糖葫芦更甜了，空气都更清新了。
乐极生悲，古人之言诚不欺我。
她光顾着欣赏头顶一盏巨大的莲花灯，没留意脚下不知被谁丢的果皮滑了一下。
突然“哎呀！”一声惊呼，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想的不是摔疼了怎么办，而是——“我的糖葫芦！我的新灯！”
预想中摔个屁股墩儿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冷书卷气的怀抱，淡淡的墨香和皂角清香钻入鼻尖。
但撞击的力道实在不小，对方显然也没料到这“天外飞仙”，被她撞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勉强才稳住身形。
而沈清辞手里的糖葫芦脱手飞出，精准地砸在了对方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长衫上，留下了一滩黏糊糊、红艳艳的印记。
更糟糕的是，她另一只手里那盏刚赢来的、价值不菲的走马琉璃灯，也在这一撞一摇之下，脱手飞了出去，
“啪嚓”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琉璃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像碎了一地的星星。
沈清辞：“……”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呆呆地抬头看向被自己撞了、还被糖葫芦“玷污”了衣衫的倒霉蛋。
那是一个年轻的书生，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眉眼清俊，气质干净，带着几分寒门学子特有的清瘦和斯文。
此刻，他正微微蹙着眉，看着自己衣襟上那抹刺眼的红色，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无措。
沈清辞瞬间回过神来，巨大的愧疚感和那盏漂亮琉璃灯碎裂的心痛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啊我的灯……我赔你衣服吧！不对……灯也没了……”
她急得脸颊泛红，手忙脚乱地想从袖袋里掏手帕给他擦拭，却掏了半天没掏出来，越发显得狼狈。
那书生原本看着衣襟上的污渍还有些窘迫，目光从污渍移到地上碎裂的灯盏，再移到眼前这位涨红了脸、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娇俏少女脸上。
她的眼睛尤其引人注目，因着急和愧疚，蒙上了一层水汽，亮得惊人，像是将天上所有的星子和满城灯火都盛了进去，清澈又灵动。
不知怎的，他心头的些许不快和窘迫忽然就散去了，他并未在意那件弄脏的旧衣，也没有去看那盏碎裂的琉璃灯，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下意识地、温和地开口，试图安抚她的慌乱：
“姑娘不必慌张，不过一件旧衣，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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