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握住宁儿勾住她衣领那只手,指尖嵌入她的指缝,然后猛地将人拉近,再次吻了上去。 后台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板模糊成遥远的背景音,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苏婕的手滑下,灵巧地找到宁儿礼服侧面的拉链,利落地向下拉开。
苏婕的吻沿着下颌下滑,落在纤细的脖颈、******留下湿润的痕迹和细微的刺痛。
“苏婕……”宁儿的声音在发抖,是情动,也是在这种环境下即将失控的慌乱,“有人……会进来……”
“那就别出声。”苏婕抬起头,眸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墨,里面翻滚着欲望以及一点……恶劣。
……
门外隐约传来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似乎在询问苏婕去了哪里。
宁儿身体一僵。
苏婕却显得异常镇定,甚至嘴角勾起一抹餍足而又戏谑的弧度。她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在宁儿耳边说:
“就……替我试吧。”
她稍稍退开,开始慢条斯理地帮宁儿整理凌乱的礼服,抚平布料的褶皱,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个将她按在化妆台上肆意撩拨的人不是自己。
苏婕整理好她,又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衬衫,这才抬手,轻轻擦过宁儿湿润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
“能走吗?”她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只是一次寻常的课后指导。
宁儿红着脸,摇摇头。
苏婕轻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大部分重量承担到自己身上,半扶半抱地带着她走向落地窗。
“听见了吗?”苏婕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最柔和的低吟,共振在宁儿的身体里。
宁儿微微向后靠,将自己更深地嵌入那个怀抱,汲取着那份令她安心的气息。“听见什么?”她明知故问,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余音。”苏婕的手臂环着她,手指在她的小腹前交叠,指尖无意识地、极轻地敲击着某个只有她们懂的节奏,“我们的。”
宁儿闭上眼,真的侧耳去听。
窗外是遥远的车流声,窗内是彼此还未平息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的确像一首永不结束的安可曲,在她们共同构建的空间里低回萦绕。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因为老师一个触碰而手抖得厉害的自己。那个只能仰望照片墙,将炽热爱慕视为肮脏秘密、近乎自毁般弹着《少女的祈祷》的小孩。
而现在,她的月光将她拥在怀里,她的火山找到了永不熄灭、也无需熄灭的永恒栖息地。苏婕教会她的,从来不是压抑,而是将汹涌的情感沉入海底,化作托起月光的、最深沉的力量。
“下次写诗,”苏婕的唇几乎贴着宁儿的耳朵,气息温热,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可以写写此刻。写写……‘回响’。”
宁儿弯起嘴角,抬手覆盖住小腹前苏婕交叠的手背,指尖找到她的脉搏,轻轻地按在上面。
“诗太苍白了。”她轻声说,指尖在苏婕的脉搏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一段温柔的旋律,那是她们无数次即兴合作时最常用的、心照不宣的暗号,“它变不出……心跳的切分音。”
苏婕失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宁儿的后背,像最优质的钢琴发出的浑厚低音。
“那就……”她顿了顿,带着宁儿,极轻地、随着那只有彼此能感知的无声旋律摇晃起来,像在月光下的海面随波逐流,一切都交由暗流与引力,“……这样记住。”
音符终于散尽,心跳渐趋平缓。
宁儿知道,她最初的……“祈祷”,早已得到了远比想象更震耳欲聋、也更温柔缱绻的回响。她和苏婕的叙事,永远是现在进行时。
她侧过头,清晰地说道:“不过苏婕,诗里常说……艺术家们从来不论永远,而论……被永远拆解出来的无数个现在。”
“无数个现在里,我们在进行着哪一个?”
“进行着最俗气又最奢侈的那个。”苏婕的嗓音含着一丝笑,气息温热地洒在宁儿的唇瓣上,“柴米油盐,琴棋书画,还有……”
她故意停顿,看着宁儿因为好奇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才慢悠悠地补充,指尖在她腰侧极轻地划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和你,研究‘心跳’到底有几种弹奏方式。”
“那……”宁儿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亮的光,“我们要的样本,从哪里开始采集?”
苏婕笑了,侧过头,再次吻上她。
这一次,答案不言而喻。
——在彼此呼吸交织的韵律里,在心跳同频的切分音里,在每一个正在进行、也永不会完结的,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