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吹得巷口的旧铁皮罐哐当响,严浩翔把怀里的钱揣得更紧些,指尖磨过纸币边缘的毛糙纹路——这是他跑了三天代驾、跟几个以前的兄弟硬凑来的三千块,连高利贷零头的一半都不够。还款日就在明天,催债的短信早堆满了收件箱,最后一条的末尾还带着威胁:
龙套男“还不上,就拿身子抵债。”
他缩了缩脖子,把连帽卫衣的帽子拉得更低,脚步匆匆往出租屋赶。这条窄巷他走了半年,白天还算清净,夜里却总藏着股说不清的阴冷空气。刚走到中段,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浩翔心里一紧,刚想加快速度,后颈就猛地被一只粗糙的手攥住,紧接着,一阵钝痛从后脑勺炸开。
严浩翔“唔!”
他闷哼一声,手里的钱撒了一地,人也被狠狠掼在墙上。路灯的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照进来,他勉强看清围上来的是三个蒙面人,手里都拎着小臂粗的木棍,鞋尖碾过地上的纸币,发出刺耳的声响。
龙套男“严浩翔,挺能躲啊?”
为首的人声音裹在口罩里,显得格外沙哑,木棍抬起,重重砸在严浩翔的小腿上。“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钻心的疼,严浩翔瞬间跌坐在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染湿了额前的碎发。
严浩翔“我……我有钱,明天就还……”
他咬着牙想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踩住手背,骨头像是要被碾碎似的疼。另一个人蹲下来,用木棍戳了戳他的脸:
龙套男“钱?我们要的不是钱。”
那人顿了顿,故意凑近,声音里满是恶意,
龙套男“有人让我们给你提个醒,别想着跑,也别想着找帮手——你这条腿,就是第一个教训。”
严浩翔猛地抬头,眼里迸出戾气:
严浩翔“是谁派你们来的?!”
话音刚落,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他蜷缩在地上,疼得几乎喘不过气。蒙面人没再说话,只是用木棍往他背上、胳膊上招呼,每一下都带着狠劲,像是要把他往死里打。
不知过了多久,蒙面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子里只剩下严浩翔粗重的喘息。他费力地抬起头,小腿已经肿得像个馒头,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触到的却是碎成蛛网的屏幕——刚才混乱中,手机早被人踩烂了。
冷风卷着落叶吹过,贴在他渗血的嘴角,又冷又疼。严浩翔盯着地上被踩脏的纸币,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和绝望。他不是傻子,这群人根本不是来催债的,他们是故意要废了他的腿,断了他赚钱的路,好让他彻底没办法还债,只能任由背后的人拿捏。
他撑着墙,一点一点往起挪,每动一下,骨头都像散了架。巷口的光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隔着千里万里。严浩翔咬着牙,眼里的戾气渐渐被一层阴霾盖住——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他清楚,从今天起,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硬撑着反抗了,等待他的,恐怕是比高利贷更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