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波后的几天，一种微妙而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刘耀文和朱志鑫之间。
朱志鑫像是彻底变成了一只受惊的蜗牛，把自己缩进了厚厚的壳里。他不再在课间主动和刘耀文说话，不再去看他打球，甚至尽量避免一切可能的目光接触。每次刘耀文想跟他讨论题目或者只是简单搭句话，他都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答上一两个字，然后就借口去洗手间或者找别人问问题，仓促躲开。
他的座位旁边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刘耀文隔绝在外。
这种刻意的、无声的疏远，让刘耀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闷和……不适应。他已经习惯了身边那个总是带着亮晶晶眼神、会认真听他说话、甚至有点笨拙地关心他的同桌。现在这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座位一侧，让他觉得格外别扭。
刘耀文“喂，翔哥，张哥，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午休时，刘耀文忍不住对严浩翔和张真源抱怨，眼神不自觉瞟向远处独自吃饭的朱志鑫。
严浩翔“你觉得呢？论坛那种帖子，以他的性格，没转学就算心理素质不错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淡淡道）
张真源（温和地）“他可能只是需要点时间消化，觉得尴尬吧。毕竟……心思被那样公开讨论，确实很难为情。”
刘耀文（烦躁地用筷子戳着米饭）“可那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好吗？我现在走在路上都感觉有人指指点点的！”
贺峻霖（凑过来，压低声音）“嘿嘿，耀文儿，你是不是……开始怀念小尾巴跟着你的日子了？”
刘耀文“我就是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这样躲来躲去吧？搞得像我欺负他了一样。”
丁程鑫（端着餐盘坐下）“咦，昨天某人不是再生耀文的气，不说话么？怎么今天又好了，又开始八卦了“
贺俊霖”要你管😝“
丁程鑫 ”我只是好奇而已“
贺俊霖”我跟耀文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因为那么一点小事情就闹掰了😏“
丁程鑫 ”既然你知道跟耀文的关系，那贺儿你别再煽风点火了。
丁程鑫”耀文，既然你觉得没什么，那就自然点。你越在意，他可能压力越大。顺其自然吧。”
马嘉祺（安静地吃着饭，忽然开口）“惯性被打破，确实会让人产生不适感。尤其是……已经习惯被某种方式关注之后。”
刘耀文愣了一下，马嘉祺的话像根细针，轻轻戳破了他心里那点不愿承认的情绪。他真的是仅仅因为“朋友”的疏远而感到不适吗？还是因为……习惯了那份独一无二的、专注的追随突然消失，而感到了一种……失落？
他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念头抛开。
下午的活动课，篮球场依旧热闹。刘耀文憋着一股莫名的劲儿，打球格外凶狠，突破、抢断、投篮，像是要把所有烦躁都发泄在球场上。
严浩翔把球传给他，示意他稳一稳节奏。
严浩翔“喂，冷静点。打太急了。”
刘耀文（抹了把汗，喘着气）“没事！状态好！”
然而，心浮气躁注定容易出错。在一次激烈的篮板争抢中，刘耀文起跳后和对方中锋狠狠撞在一起，落地时脚下猛地一崴，钻心的剧痛瞬间从脚踝传来！
刘耀文“呃啊！”他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抱着脚踝疼得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严浩翔“耀文！”
张真源“没事吧？”
贺俊霖“裁判！暂停！”
场上场下的人都围了过来。严浩翔第一个冲到他身边，蹲下身查看。
严浩翔“怎么样？能动吗？”
刘耀文疼得龇牙咧嘴，试着动了一下，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刘耀文“嘶……不行……好像扭到了……”
大家都有些慌乱了。丁程鑫赶紧去找校医，贺峻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贺峻霖“我就说你打太猛了！这下好了吧！”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动作快得甚至有些踉跄。
是朱志鑫。
他原本只是远远地、习惯性地在操场另一边徘徊，不敢靠近篮球场，却被刘耀文倒地的惨叫和瞬间围拢的人群吓坏了。所有的躲避、尴尬、羞耻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脑后，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学长受伤了！
他挤到最前面，脸色比摔倒的刘耀文还要苍白，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和恐惧，呼吸急促，看着刘耀文痛苦地抱着脚踝，他的手伸出去，又不敢碰，颤抖地悬在半空。
朱志鑫“学……学长！你怎么样？很疼吗？脚……脚踝是不是断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明显的哭腔，眼眶迅速红了。）
刘耀文正疼得眼冒金星，听到这个熟悉又带了点陌生的、充满惊恐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
他看到朱志鑫那张吓得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泫然欲泣、写满担忧的眼睛。那眼神，和他躲闪自己时截然不同，充满了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关切和害怕。
一瞬间，刘耀文甚至觉得脚踝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些许。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看，他还是会为我担心。他躲着我，但他还是在看着我。
刘耀文“没……没事……死不了……就是扭了一下……”
刘耀文吸着气，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因为疼痛而显得有点扭曲
他看着朱志鑫快哭出来的样子，下意识地补充道
刘耀文“别怕。”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朱志鑫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他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朱志鑫“对……对不起……我……”
朱志鑫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么，是因为之前躲着他，还是因为此刻无法分担他的疼痛。
严浩翔（检查了一下刘耀文的脚踝）“肿起来了。校医马上到。别乱动。”
严浩翔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朱志鑫，又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刘耀文，没说话。
丁程鑫带着校医匆匆赶来。校医简单检查后，初步判断是急性脚踝扭伤，需要冰敷和固定，建议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要把刘耀文扶去医务室。
刘耀文尝试着自己站起来，但脚一沾地就钻心地疼，差点又软下去。
就在这时，朱志鑫猛地蹲下身，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刘耀文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瘦弱的肩膀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他。
朱志鑫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朱志鑫“学长……我扶你！”
刘耀文愣了一下，看着朱志鑫因为用力而憋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软。
刘耀文“你……行吗？”
刘耀文感觉自己大半重量压上去，朱志鑫明显晃了一下。
朱志鑫（咬紧牙关）“行的！”
严浩翔见状，立刻架起刘耀文的另一只胳膊。
严浩翔“一起吧。贺儿，你去帮忙拿东西。”
去医务室的路上，朱志鑫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刘耀文，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一声不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扶稳身边这个人身上。
刘耀文能清晰地感受到朱志鑫身体的单薄和颤抖，也能感受到他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之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种无形隔阂，在这场意外的冲击下，似乎瞬间冰消瓦解。
到了医务室，校医进行紧急处理，用冰袋敷在刘耀文肿起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让疼痛稍微缓解。
朱志鑫就站在床边，眼睛还红红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校医的动作，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一样。
刘耀文靠在床头，看着这样的朱志鑫，忽然低声开口。
刘耀文“喂……这几天……干嘛老是躲着我？”
朱志鑫的身体猛地一僵，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白了。他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说不出话。
刘耀文（叹了口气）“论坛那破事，又不是你的错。我也很烦。但没必要因为那些无聊的人，连朋友都不做了吧？”
刘耀文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
刘耀文“而且……我还指望你以后继续给我讲数学题呢。你躲着我，我数学挂了怎么办？”
这近乎是撒娇抱怨的语气，让朱志鑫惊讶地抬起了头。他看到刘耀文脸上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戏谑的笑容，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学长……没有讨厌他？没有觉得他很奇怪？还愿意和他做朋友？
巨大的救赎和迟来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朱志鑫的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
朱志鑫“我没有……我没有不想理学长……我只是……怕你讨厌我……”（声音很小，带着浓重的鼻音。）
刘耀文（心里一松，果然是因为这个）“我讨厌你干嘛？你给我送水，给我讲题，考试还救我于水火，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刘耀文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刘耀文“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朱志鑫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一点。
这时，丁程鑫办理好手续回来了。
丁程鑫“耀文，你家长电话打通了，他们马上过来接你去医院。浩翔，贺儿，张哥，你们先回教室吧，顺便帮耀文请个假。朱志鑫……”
朱志鑫“我留下来陪学长！等他家人来！”（语气异常坚决。）
丁程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刘耀文。
刘耀文点了点头
刘耀文“让他待这儿吧。正好我跟他说说话”
其他人先行离开，医务室里只剩下校医、刘耀文和朱志鑫。
冰敷的刺痛感过去后，刘耀文感觉好了些，疲惫感袭来。他靠在枕头上，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依旧紧张地盯着他脚踝的朱志鑫。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静下来的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之前那种尴尬和隔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氛围。
刘耀文看着朱志鑫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就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少，他的“小尾巴”，又回来了。虽然方式有点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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