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大哥已经起床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我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牙刷!
我摸了摸自己的牙齿,还好现在是小孩子,牙齿状况还不错。但长期没有口腔护理肯定不行,三个哥哥的牙齿健康也是个问题。
正当我冥思苦想时,大哥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醒啦?快洗漱吃饭,一会儿带你去学堂。"
"大哥,我们平时怎么清洁牙齿啊?"我装作天真地问道。
大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用柳枝啊,蘸点盐巴。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皱起小鼻子,"柳枝好硬,扎得牙龈疼。盐巴也好咸..."
大哥放下粥碗,蹲下来平视着我,"那阿锦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心跳加速,机会来了!但必须表现得像个四岁孩子偶然想到的主意。"我...我昨天看到三哥用猪鬃毛刷砚台,软软的。要是能把毛绑在小木棍上,不就能刷牙了吗?
大哥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惊喜地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我们阿锦怎么这么聪明!这主意太好了!"
我害羞地把脸埋在大哥肩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个时代应该已经有简易牙刷的概念,但在我生活的这个偏远小村庄,绝对是个新鲜事物。更重要的是,这可能是改善家里经济状况的第一步。
早饭时,我故意在三个哥哥面前再次提起我的"发明"。
"二哥手最巧了,能不能帮我做一个小刷子呀?"我眨巴着眼睛看向宋砚书。
二哥正喝着粥,闻言放下碗,眼中闪着感兴趣的光芒。"阿锦说的那个刷牙的东西?听起来不错,吃完饭二哥就给你做!"
三哥宋墨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阿锦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天真的表情,"因为柳枝扎得疼嘛...而且三哥的猪鬃刷砚台的样子让我想到了..."
三哥点点头,没再追问。我暗自松了口气,提醒自己以后要更小心,不能表现得太超出年龄。
饭后,二哥果然兴冲冲地去找材料了。大哥要去学堂,便带着我一起去。三哥则留在家里温书——他正准备参加秋天的乡试。
村里的学堂是间大草屋,二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坐在简陋的木凳上。
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给了一个小木板和炭笔让我"写字"。
我悄悄观察大哥教书的样子——他站在简陋的讲台前,身姿挺拔,声音清朗,耐心地一遍遍教孩子们认字。明明自己放弃了去京城大学的机会,却在这里尽心尽力地教导村里的孩子。
休息时,几个大点的孩子好奇地围过来。
"宋先生,这是你妹妹吗?好小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问道。
大哥笑着点头,"是啊,她很聪明,已经能数到一百了。"
孩子们发出惊叹声,我故作害羞地躲在大哥身后,实则心里美滋滋的。被大哥夸赞的感觉真好,和上辈子那个重男轻女家庭中的待遇天差地别。
"阿锦,给大家数个数好不好?"大哥鼓励道。
我怯生生地从他身后探出头,开始数数。数到三十时,我故意卡壳,挠着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大哥温和地提示我,我这才"恍然大悟"地继续数下去。
不能表现得太突出,我在心里提醒自己。四岁的孩子能数到三十已经算很聪明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大哥背着我,我搂着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温暖的背上。
"大哥,你喜欢教书吗?"我轻声问道。
大哥的脚步顿了一下,"喜欢啊,看着孩子们一天天进步,是件很开心的事。"
"那...大哥想过去更大的地方教书吗?比如县城?或者京城?"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阿锦怎么问这个?"
"就是...就是觉得大哥教得这么好,应该让更多学生听到。"我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触动他放弃京海大学的伤心事。
大哥轻轻叹了口气,"等阿锦长大些,三哥考取功名,二哥手艺更精进些,大哥或许会考虑吧。"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无奈和责任感,心里一阵发紧。原著中大哥一辈子都没离开这个小村庄,为了弟弟妹妹牺牲了自己的前途。
"大哥,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我认真地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大哥被我逗笑了,转头用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好,大哥等着。"
回到家时,院子里热闹非凡。二哥面前摆着各式工具和材料,正在专心致志地制作着什么。三哥坐在一旁,时不时递个工具,或者在纸上画着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大哥放下我,好奇地问道。
"阿锦的牙刷!"二哥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做了一个,觉得不够好,正在改进呢。"
我跑过去一看,地上已经放着几把简易牙刷——小木棍一端钻了小孔,插上修剪整齐的猪鬃毛,用细线绑紧。虽然粗糙,但已经很像现代的牙刷了!
"二哥好厉害!"我由衷赞叹,拿起一把试了试手感,确实比柳枝舒服多了。
二哥得意地笑了,"我想着可以多做几种,鬃毛长短粗细不同,看看哪种最好用。"他拿起一个更精致的,"这把用的是山羊毛,更软些,适合小孩子用。"
我惊讶于二哥的巧思和手艺,这已经超出了我随口提议的范畴。看来二哥确实很有工匠天赋,原著中他后来成为有名的木匠,却因家庭变故一蹶不振。
"还有这个,"三哥递给我一个小陶罐,"薄荷叶晒干磨粉,加了少量盐和茯苓粉,应该能清洁牙齿又不太刺激。"
我打开罐子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质地细腻,与现代牙膏已有些相似。三哥不愧是读书人,做事一丝不苟。
"我们试试看?"二哥提议。
于是全家人在井边排排站,人手一把新牙刷和小陶罐,开始尝试这种新式洁牙方法。虽然动作生疏,但效果明显比柳枝好多了。
"真的不扎牙龈了!"大哥惊喜地说。
"味道也清爽。"三哥难得地露出满意的表情。
二哥则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应该能卖钱吧?村里人都用柳枝,肯定愿意花一两文钱买这个..."
"可以试试,"大哥谨慎地说,"先多做些,送给村里人试用,如果反响好..."
"肯定好!"二哥已经兴奋起来,"牙刷柄可以用不同木材,高档的雕上花纹;牙膏也可以分几种,加不同药材,针对不同需求..."
我看着二哥滔滔不绝地规划,心里乐开了花。原著中二哥后来虽然成了木匠,但一直只是接些零活,从未发挥全部潜力。
"需要本钱买材料..."三哥冷静地指出问题。
我假装天真地提议,"用家里现有的材料,做些简单的。等卖了钱再买更多材料..."
三个哥哥惊讶地看着我,我赶紧补充:"就像...就像种菜,先有种子才能有收获,对吧?"
大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阿锦说得对。这样,砚书负责制作,墨白帮忙记录配方和制作方法,我来负责联系村里人试用。至于阿锦..."他捏了捏我的脸蛋,"就继续当咱们家的小军师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变成了一个小作坊。
我则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些"建议"——比如在牙膏里加少量蜂蜜增加甜味,或者把牙刷柄尾部削尖当牙签用。
每次我都装作是突发奇想,而哥哥们则会认真考虑这些建议的可行性。
第三天傍晚,第一批成品终于做好了:二十把牙刷和十小罐牙膏。二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装在篮子里,脸上写满了期待。
"明天我就去村里挨家挨户送,"大哥说,"就说试用,觉得好再买。"
"定价多少?"三哥问道。
"牙刷三文,牙膏五文一罐?"二哥试探地说。
我忍不住插嘴:"太便宜了!这么好的东西..."看到哥哥们惊讶的目光,我赶紧改口,"我是说...王大爷上次买的木梳都要十文钱呢..."
大哥若有所思,"阿锦说得对,我们的东西确实值更多。这样,先不说价格,看大家试用后愿意出多少,再定价格。"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二哥兴奋的低声讨论和三哥偶尔的补充。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整齐的光格。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只是第一步,但已经迈出去了。原著中那个众叛亲离的悲惨结局,我绝不会让它重演。
有了牙刷这个小生意,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能有所改善。
接下来,我还要想办法帮助三哥备考,支持大哥去更大的地方教书,让二哥的手艺得到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