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我睁开眼,发现枕边放着一块新做的桂花香皂,形状像朵小小的莲花,散发着甜而不腻的香气。一定是二哥昨晚偷偷放的。
我捧着香皂深深吸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上次当众揭穿李秀兰的真面目后,村里再没人见过她。里正对外宣称送女儿去县城的外祖家"修身养性"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阿锦,起床了吗?"大哥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今天我和三哥要去趟镇上,你跟着二哥在家,别乱跑。"
我点点头,小口喝着粥。米粒煮得软烂,还加了一勺蜂蜜,甜丝丝的。"去镇上做什么呀?"
大哥整理着书箱,头也不抬地说:"三哥的乡试快到了,去买些笔墨。我去拜访一位旧友,他在县衙当差,或许能帮我们打听下李家的动向。"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粥碗。原来大哥也在担心李秀兰的事。"大哥..."我犹豫了一下,"李秀兰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
大哥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格外高大。"别怕,"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我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喝粥掩饰情绪。原著中大哥也是这样,总是默默承担一切,保护着弟妹。可最后,他却因为原主的任性而郁郁而终...
"好了,我们走了。"大哥背起书箱,"听二哥的话,别跑远。"
我跟着大哥走到院门口,三哥已经等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一件半新的青色长衫,头发整齐地束起,看起来格外清俊。
"三哥今天真好看!"我笑嘻嘻地说。
三哥难得地红了耳根,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胡闹。"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目送大哥和三哥走远,我转身回屋,发现二哥已经在他的工作台前忙活开了。各种形状的木料、牛角、猪鬃毛散落在台面上,旁边还放着几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
"二哥,这是什么呀?"我好奇地指着一个红色粉末的罐子。
"朱砂粉,"二哥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上雕刻的动作不停,"三哥说可以加在牙粉里,对牙龈好。"
我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药物牙膏吗?"二哥真聪明!"
我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药物牙膏吗?"二哥真聪明!"
二哥这才抬起头,脸上沾着木屑,却笑得灿烂,"还不是跟你学的?小丫头点子多。"他放下刻刀,拿起一块刚做好的香皂,"看,这次加了薰衣草,香味更持久了。"
我接过香皂,淡紫色的皂体上嵌着几朵小小的薰衣草花,精致得让人舍不得用。"二哥,我们能去集市上卖这些吗?"
"正有此意!"二哥兴奋地搓着手,"等这批货做完,明天就去镇上摆摊。刘掌柜那儿虽然收购,但价格压得太低,不如我们自己零售赚得多。"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都帮着二哥准备货物。牙刷按材质和做工分了三等:普通的木柄猪鬃毛,中档的牛角柄山羊毛,还有少量雕刻精美的精品。香皂也分了两种,普通方形和雕花圆形。牙粉则是用不同药材配制的,装在精致的小瓷瓶里。
"阿锦,你说我们该定什么价?"二哥挠着头问道。
我咬着嘴唇思考。在现代社会,产品包装和定位往往比成本更重要。"嗯...普通牙刷十五文,中档的二十五文,精品可以卖到五十文。香皂普通款二十文,雕花款四十文。牙粉...三十文一瓶?"
二哥瞪大眼睛,"这么贵?有人买吗?"
"试试嘛,"我眨眨眼,"我们可以说精品牙刷是'读书人专用',雕花香皂是'小姐太太们的最爱'..."
二哥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有道理!不同东西卖给不同人!阿锦,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傍晚时分,大哥和三哥回来了。三哥买了几刀上好的宣纸和一方新砚台,大哥则带回一个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打听到什么了吗?"二哥迫不及待地问。
大哥摇摇头,压低声音:"李秀兰确实去了县城,但不是外祖家。我那朋友说,里正把她送进了'青松书院',一所专门收容权贵家问题子女的私塾。"
三哥的眉头皱了起来,"青松书院?那不是..."
大哥严肃地点头,"据说是'青蛇会'的幌子。"
我手里的香皂差点掉在地上。青蛇会!原著中提到过这个神秘组织,表面上是商贾联谊,暗地里却做着收集情报、买卖人命的勾当。真假千金事件中,正是他们帮助假千金陷害原主。
"什么青蛇会?"二哥一脸茫然。
大哥示意我们进屋,关好门窗后才解释:"一个隐秘组织,成员手腕上都有蛇形印记。据说他们专门搜罗各种奇人异事,要么收为己用,要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浑身发冷。李秀兰手腕上的印记果然不是巧合!她盯上我,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别担心,"三哥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出奇,"阿锦只是个普通孩子,他们不会感兴趣的。"
大哥和二哥都点头附和,但我注意到三哥的眼神闪烁,显然话里有话。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晚饭后,三哥悄悄塞给我一张小纸条。等回到屋里,我才敢打开看。上面工整地写着:"无论你是谁,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
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纸条飘落在地。三哥...知道了?还是只是怀疑?我该坦白吗?但如果他们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宋时锦,还会这样爱护我吗?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起床,发现二哥已经兴冲冲地在打包货物了。
"阿锦,快吃早饭,我们马上出发!"他哼着小曲,把商品一样样装进竹篮,还细心地垫上干草防震。
我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粥,脑子里全是三哥那张纸条的含义。直到二哥拉着我的手走上通往镇上的土路,我才勉强集中精神。
镇子比村里热闹多了,青石板路两旁是各式店铺,叫卖声此起彼伏。二哥交了摊位费,在集市边缘支起一个小摊,把商品整齐地摆开。
"读书人专用牙刷,护齿健龈!"
"小姐太太最爱的花香皂,肌肤如玉!"
"牙粉三款,对症下药!"
二哥的吆喝声洪亮有力,很快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我负责给顾客试用牙粉和香皂,故意用稚嫩的声音介绍:"这个桂花香皂可香啦,洗完澡浑身都是桂花味~"
不到一个时辰,我们的中高档商品就卖光了,只剩下几把普通牙刷。二哥数着铜钱,笑得合不拢嘴,"净赚三百多文!比卖给刘掌柜多了一倍!"
我也忍不住笑了。照这个速度,很快我们就能摆脱贫困了。正当我们收拾摊位准备回家时,一阵骚动从集市中心传来。
"让开让开!小姐的轿子过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经过。轿帘微微掀起,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绫罗绸缎,发间金钗闪烁。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集市,目光在我们摊位上一掠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那是县太爷的千金,"旁边的小贩羡慕地说,"听说刚从省城学艺回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二哥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阿锦长大了肯定比她强。"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寡言。二哥以为我累了,便背着我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木屑和薄荷混合的气息,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不,我不羡慕那个县太爷千金。在这个贫穷却温暖的家庭里,我得到了上辈子从未体验过的爱与归属感。什么千金小姐,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上哥哥们的一个笑容。
"二哥,"我突然开口,"我们以后开个铺子好不好?专门卖我们的东西。"
二哥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等攒够了钱,就在镇上租间铺面,前面卖货,后面做工。大哥可以继续教书,三哥要是中了举人,还能照应我们..."
听着二哥兴奋的规划,我悄悄握紧了拳头。是的,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不需要依靠什么"亲生家庭"。原著中的悲剧,绝不会重演。
回到家,我们发现大哥和三哥正在院子里低声交谈,看到我们立刻停止了话头。
"卖得怎么样?"大哥接过二哥背上的空篮子。
"大获全胜!"二哥得意地宣布,把装满铜钱的钱袋晃得哗啦响。
三哥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累了吧?"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探究。
我摇摇头,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不累!我还帮二哥招揽客人呢!"
晚饭后,三哥说要检查我的功课,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册子,翻开其中一页,指给我看。
那是一幅插图,画着一个孩童被众人围观的场景,标题是《神童惊世,早夭之兆》。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三哥果然在怀疑我!
"阿锦,"他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特别聪明的孩子往往活不长吗?"
我僵硬地摇头,手心冒汗。
"因为世人愚昧,"三哥合上书,眼神坚定,"他们害怕自己不理解的事物,要么想方设法利用,要么干脆毁灭。"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三哥蹲下身,与我平视,"所以,无论你有多特别,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藏好。尤其是在..."他压低声音,"青蛇会的人面前。"
原来如此!三哥不是要揭穿我,而是在保护我!我扑进他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别怕,"三哥轻拍我的背,"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大哥二哥那边我会慢慢解释,他们爱你至深,不会在意其他。"
我抬起头,哽咽着问:"三哥...你不怕我吗?"
三哥笑了,那笑容如此温暖,"怕你?傻丫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妹妹啊。记得你三岁时生病,是我整夜不睡守着你;你学走路摔跤,是我一次次扶你起来..."他轻轻擦掉我的眼泪,"无论你从哪里来,现在的你就是我们的阿锦。"
那晚,我睡得出奇地安稳,梦中不再有李秀兰阴森的笑容,只有三哥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无论你从哪里来,现在的你就是我们的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