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迷雾

蓝宝石项链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背面那个崭新的"S"像道未愈合的伤疤。苏晚攥着项链望向窗外，看见厉云琛的车队正驶离别墅——他破天荒没有佩戴佛珠，左手腕空荡荡地垂在车窗外。

整栋宅子突然活了过来。聋哑佣人们集体更换走廊地毯，拆下的旧地毯卷起来时，滚出几颗刻着"LN"的檀木珠子。苏晚趁人不备捡起一颗，指腹摩挲时发现珠子接缝处沾着白色粉末。

地下室方向传来电钻声。她拖着仍带伤的脚摸下去，看见工人正在拆除那面贴满林念照片的墙。撕开的照片背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电路板，荧光绿的线路像血管般盘踞在混凝土里。

"先生吩咐全部换新。"管家突然出现在身后，盲文手表发出语音提示，"请您回房试晚宴礼服。"

衣帽间里挂着十套黑色礼裙。最中央那件露背鱼尾裙的腰线上，别着张卡片："今夜做你自己"。墨迹晕染得像被水渍滴过。

苏晚抓起剪刀划开裙衬，果然在夹层摸到硬物——微型录音机红灯正在闪烁。她假装试裙对着镜子转身，指甲抠掉电池时瞥见镜后有人影闪过。

深夜十一点，宴会厅觥筹交错。苏晚端着香槟杯站在角落，黑色缎裙像第二层皮肤裹住身体。林薇薇穿着珍珠白礼服走来，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磕在杯沿："妹妹这身倒人模狗样的。"

镯子内侧突然闪过红光。苏晚想起地下室拆出的那些电路板，突然伸手握住林薇薇手腕："姐姐的镯子真好看，能借我看看吗？"

拉扯间镯子突然脱落！翡翠碎成两半露出微型芯片，林薇薇尖叫着去抢，却被厉云琛抬手挡住。

"无线发射器。"他碾碎芯片，目光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解释。"

林薇薇突然泪如雨下："是苏晚陷害我！她今早偷偷进过我房间..."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捧着平板电脑跑来："先生，监控拍到有趣的东西——"

屏幕里显示今早地下室画面：林薇薇正将佛珠一颗颗塞进墙体裂缝，珠子滚落时洒出白色粉末。放大画面能看到佛珠刻着的"LW"缩写。

"假的！这视频是合成的！"林薇薇抓着厉云琛衣袖，"你忘了苏晚大学读计算机专业？"

厉云琛突然咳嗽着弯下腰，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苏晚下意识去扶，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你究竟..."话未说完突然栽倒，后脑重重磕在大理石柱上。

人群哗然中，林薇薇突然指向苏晚："她在酒里下毒！快报警！"

保镖扭住苏晚时，她看见林薇薇偷偷将某样东西塞进厉云琛口袋——半颗裂开的佛珠，内壁粘着蓝色胶囊残渣。

急救室红灯亮起。苏晚被锁进隔壁休息室，听见医生焦急的声音："MX-7剂量超标引发胃出血...等等！患者口袋里这是什么？"

门缝下突然塞进张纸条。潦草字迹写着："通风管道，现在。"落款画着月牙形疤痕图案。

她拆掉通风口栅栏爬进去，在管道交叉口看见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厉云琛的病历复印件——最新体检报告标注着"长期服用致幻剂导致器质性损伤"，医嘱栏却写着："继续维持当前剂量"。

主治医师签名栏：林薇薇。

管道下方突然传来林薇薇的声音："...必须让他保持幻觉状态...对，遗嘱认证前不能清醒..."

苏晚举起手机录像时，帆布包里的老式诺基亚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短信："九点方向，气窗有惊喜。"

她摸到指定位置，看见气窗外正对急救室观察窗。厉云琛躺在病床上突然睁开眼，准确望向她的方向，左手在监护仪遮挡下比出三个手势——点太阳穴、握拳、指窗外。

童年落水记忆猛然袭来：那个溺水少年被救上岸时，曾用同样手势比划"记住害我的人"。

管道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排风扇逆向旋转，强风裹着白色粉末从四面八方涌来。苏晚挣扎着往回爬时，听见林薇薇在管道口轻笑："替身就该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