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的闹钟还没响,窗缝里钻进来的晨光就先落在了枕边——运动水壶的壶盖反射着浅金色的光,是昨晚江驰送的那只新的,她特意拧得严丝合缝,连壶身贴的小水壶贴纸都对准了床头的方向。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壶身,脑子里突然蹦出昨晚没弄懂的三角函数公式,她翻身坐起,抓起桌角的错题本就往肩上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扣好。
小区晨跑道的梧桐叶上还沾着露水,林知夏刚跑完半圈,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驰穿着件灰色运动服,手里攥着个热乎的肉包,运动水壶挂在胸前晃悠,壶盖是和她同款的新样式。“猜你没吃早饭,”他把肉包递过来,指尖带着点刚从早餐店揣来的温度,“跑完步先把这个吃了,我带了三角函数的错题思路。”
林知夏咬着肉包,跟着江驰往操场看台走。露水打湿了运动鞋底,踩在台阶上有点滑,江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伸手扶她一把。看台第三排的位置还留着昨晚的余温,江驰从书包里掏出错题本,翻开夹着橙色便利贴的那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单位圆,sin和cos的图像像两条缠绕的丝带,旁边用红笔标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口诀。
“你上次错在把sin(-α)写成了sinα,”他指着错题本上的红叉,指尖在单位圆上点了点,“比如α是锐角,-α就在第四象限,sin在第四象限是负的,所以要加个负号。”林知夏凑过去看,晨光落在江驰的手背上,把他画的单位圆照得格外清晰,那些之前绕得她头疼的符号问题,突然像被风吹散的雾,一下子就通了。
她掏出笔想记笔记,却发现笔帽没拧紧,墨水蹭到了指尖。江驰见状,从自己笔袋里掏出支黑色水笔,笔杆上还缠着圈蓝色胶带——是上次她把他的笔摔在地上,笔杆裂了道缝,他就用胶带缠了缠继续用。“这个笔好写,你用这个。”他把笔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沾了墨水的指尖,两人都笑了,像上次在教室里碰到水壶时一样。
晨光慢慢爬高,把看台的影子拉得越来越短。江驰讲完一道错题,就拿起运动水壶喝口水,然后把壶递到林知夏手边:“温的,你也喝点。”林知夏接过水壶,壶身还带着江驰的体温,喝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心里发甜。她低头看着错题本上新增的笔记,忽然发现江驰把每个易错点都用波浪线标了出来,连“注意角度范围”这样的小提醒都没落下。
“其实我以前也总记错这个公式,”江驰坐在她旁边,手里转着笔,“后来我每天晨跑时都在脑子里默背,跑一圈背一遍,慢慢就记住了。”他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晨光落在他的发梢,像镀了层金边,“要不要试试?跑完步背公式,记得特别牢。”
林知夏跟着江驰起身,把错题本塞进运动背包。两人并肩往跑道走,风里带着露水和青草的味道。江驰跑在她旁边,速度故意放慢,和她保持着一样的节奏。“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林知夏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背公式,江驰听见了,也跟着小声念,两人的声音混在风里,像首轻快的歌。
跑完两圈,林知夏停下来喘气,江驰递过来纸巾,又把水壶拧开递给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公式清晰多了?”他笑着问,额前的碎发沾着汗,贴在额头上。林知夏点头,喝了口温水,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晨跑时背三角函数公式,记得超牢——附:江驰的缠胶带水笔,比我的好用。”写完,她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单位圆,圆心里画了两个并排的水壶图案。
江驰凑过来看,看到那两个水壶图案,耳尖有点红,却故意逗她:“怎么把我的水壶画得比你的小?”林知夏赶紧把本子合上,却被江驰伸手拦住,他指着那行字笑:“原来你觉得我的笔好用啊,那这支笔就送你了。”他说着,把那支缠胶带的水笔递过来,“以后晨跑背公式,就用它记笔记。”
林知夏接过笔,指尖碰到笔杆上的胶带,心里暖暖的。两人并肩往操场外走,晨光已经把整个小区照亮,梧桐叶上的露水慢慢蒸发,空气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明天晨跑,我们背新的错题思路好不好?”林知夏抬头问,眼里闪着光。江驰点头,晃了晃胸前的运动水壶:“没问题,我把最难的那道几何题思路整理好,明天带过来。”
走到小区门口,江驰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知夏——是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个跑步的小人,旁边写着“晨跑背公式,错题不迷路”。林知夏把便利贴夹进错题本里,看着江驰骑车离开的背影,心里像灌满了晨光。她摸了摸怀里的错题本,又碰了碰肩上的运动水壶,壶里的水还是温的,就像刚才并肩跑步时,江驰落在她耳边的声音,轻轻的,暖暖的。
回到家,林知夏把错题本摊在书桌上,晨光透过窗户落在纸页上,把那些红色的笔记、蓝色的线条,还有那两个并排的水壶图案,都染得格外温柔。她拿起那支缠胶带的水笔,在便利贴旁边又添了一行小字:“明天晨跑见,带着几何题思路。”写完,她对着错题本笑了笑,晨光里好像都带着点背会公式的甜,还有点并肩跑步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