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杠杆与“铁疙瘩”
“煮米饭?”阿石眼睛先亮了,又立刻蔫下去,“可咱们的米缸见底了,糙米只剩小半袋,还得省着吃……”
林晚没接话,转身蹲到院角那堆干柴前。柴垛堆得歪歪扭扭,粗的粗、细的细,最底下还压着几块不规则的石头。她指着柴垛对张守义说:“张前辈,您能砍些粗细均匀的树干吗?手腕粗就行,再找块平整的石板。”
张守义虽疑惑,但还是提了那把锈短刀去了后山。李玄蹲在墙根,盯着那幅杠杆图看了半晌,忽然开口:“这是‘借力’的法子?像修士引灵气入体,只是借的是……木头的力?”
“差不多。”林晚点头,从书包里翻出物理课本,翻到“简单机械”那页,“凡间没有灵气,但能借物的力。比如这根棍子,找个支点撑住,一头压重物,另一头用很小的力气就能撬起来——咱们先做个‘撬棍’,把后山的‘废矿’挖出来。”
“废矿?”李玄愣了,“后山那片矿脉早就空了,挖不出灵石,连铁矿都杂得很,没人要。”
“没人要才好。”林晚笑了,“咱们不用它炼灵气,用它炼‘铁’——凡间的铁锅、铁铲,结实耐用,山下的凡人镇子肯定有人买。换了钱,就能买米、买灵草种子。”
说话间,张守义扛着几根树干回来,阿石也抱了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林晚指挥着他们按图搭杠杆:把粗树干架在石板上,短头对着院角的大石头,长头留出一人多的距离。
“阿石,你试试压长的那头。”林晚说。
阿石攥着树干,使劲往下一压——“嘎吱”一声,短头的石头真的被撬起来了寸许!他眼睛瞪得溜圆:“真、真动了!比我用手搬省力多了!”
李玄也走上前,手指抚过树干与石板接触的“支点”,眼底闪过惊叹。林晚趁机道:“有了撬棍,咱们就能挖后山的铁矿。再用柴火烧个土窑,把矿石熔成铁水,就能铸东西——我书包里有打火机,生火比钻木取火快多了。”
她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噌”地窜起来。张守义和阿石吓得往后跳了半步,盯着那团蓝色的小火苗,满脸敬畏:“这、这是法器?”
“算是吧,凡界的‘法器’。”林晚笑着把打火机揣回兜里,“明天咱们就动工——先挖铁矿,再烧窑,等炼出第一块铁,就去山下换米。”
当晚,青霄宗的木屋里终于飘起了米饭香。李玄拿出那小半袋糙米,林晚教他们用凡界的法子淘米、加水,在土灶上焖煮。阿石蹲在灶边,盯着锅里冒泡的米汤,咽了好几口口水。
“以前煮糙米都是随便扔锅里煮,又硬又涩。”张守义尝了一口,眼眶有点红,“婉丫头,谢谢你。”
林晚摇摇头,扒了口米饭——虽然简单,却是她穿越过来后吃的第一口热饭。窗外,老槐树的影子落在桌上,风一吹,影子晃啊晃,像在轻轻点头。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院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吆喝:“青霄宗的,欠咱们玄天宗的灵草该还了!再拿不出来,就把你们这破木屋拆了!”
李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攥紧了空着的右袖,对张守义使了个眼色:“你带婉丫头和阿石往后山躲。”
“躲什么?”林晚放下碗,走到门口,掀开了破旧的木门——月光下,站着三个穿玄色袍子的修士,为首的那人腰上别着铃铛,正是白天在秘境外围吆喝的人。
那人看见林晚,眼睛眯了眯:“哪来的小丫头?穿得怪模怪样的——李玄,别磨蹭,要么交灵草,要么让这丫头跟我们走,去玄天宗当杂役抵债!”
阿石躲在林晚身后,攥着她的衣角发抖。林晚却没怕,她盯着那人腰上的铃铛,忽然笑了:“灵草没有,但我们有比灵草值钱的东西。不过要换,得等明天——明天我们炼出‘铁疙瘩’,换了钱,双倍还你们的灵草钱。”
“铁疙瘩?”为首的修士嗤笑一声,“就你们这穷酸样,还能炼出值钱的东西?我看你是找死!”说着,他就要伸手抓林晚。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李玄拦住了。李玄站在林晚身前,声音冷得像冰:“她是青霄宗的人,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月光落在李玄空荡荡的右臂上,他虽只剩一只手,却像一座山似的,挡在了林晚和阿石面前。那三个玄天宗的修士对视一眼,为首的冷哼一声:“好,我就等明天。要是拿不出钱,别说这丫头,你们整个青霄宗都得给我搬出去!”
说完,他们甩着铃铛走了。木屋外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阿石小声问:“婉丫头,咱们真能炼出值钱的铁疙瘩吗?”
林晚看向后山的方向,那里藏着待挖的铁矿,也藏着未知的风险。她攥了攥口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看李玄和张守义,点头道:“能。明天咱们早点起,挖铁矿、烧土窑——咱们青霄宗,不能一直让人欺负。”
那晚,没人再睡得着。张守义磨亮了锈短刀,李玄在院墙上画着什么,阿石则蹲在柴垛旁,偷偷捡着细小的树枝。林晚靠在老槐树下,摸着口袋里的物理课本,忽然觉得,这穷得叮当响的青霄宗,好像真的成了她的落脚点。而那根还没来得及用的杠杆,不仅能撬起石头,或许还能撬起青霄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