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铁器与声名
两袋糙米让青霄宗的炊烟连飘了三日。林晚没歇着,趁着土窑余温,又带着众人炼了三块铁疙瘩。这次她特意让张守义把树干削成粗坯,等铁水冷却时,将其按在半融的铁上,硬生生压出了铁锅的雏形。
“边缘还糙着,但能用。”林晚用砂纸(是她让阿石从后山找的粗砂岩磨的)蹭掉铁锅表面的锈迹,递给赶来看热闹的杂货铺老板,“这次要二十文,再换些盐和面粉。”
老板捧着铁锅翻来覆去地看,连声道:“值!太值了!镇上王铁匠打口铁锅要三十文,还得等半个月!”他爽快地付钱,临走时又叮嘱,“下次多炼些,我帮你卖给镇上的饭馆!”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没几日,山下就有人专程绕到青霄宗,要么买现成的铁锅铁铲,要么拿着碎银预订农具。林晚干脆和李玄合计,把院角的柴房改成了“铁匠铺”,张守义负责锻打,阿石学磨边,李玄则管记账——他虽失了修为,字迹却工整利落。
这天,林晚正指导张守义用新做的“铁砧”(其实是块大青石)锻打镰刀,院外忽然来了个穿青布衫的人,手里拎着个木盒,自称是邻镇“百草堂”的掌柜。
“听说姑娘有法子炼出‘铁’?”掌柜打开木盒,里面竟是三株带着露水的灵草,“我不要铁器,想用这个换你炼的‘铁屑’——入药能治跌打损伤,就是凡间的铁匠铺也难寻纯铁屑。”
林晚眼睛一亮。灵草正是李玄修炼需要的,而铁屑不过是锻打时的废料。她立刻应下,还多送了对方一把小铁勺:“以后掌柜要铁屑,随时来。”
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玄天宗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不止三个,为首的竟是个穿紫袍的修士,腰间的铃铛比上次那人多了两个。
“李玄,”紫袍人盯着院里晾晒的铁器,语气阴恻,“借凡界的法子赚了钱,就忘了欠我们的灵草钱?”
李玄刚要上前,林晚却拦住他,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倒出里面的铜钱:“这里是五十文,够双倍还你们的灵草钱了。”
紫袍人扫了眼铜钱,冷笑:“谁要你这凡界的破钱?我要的是灵草——或者,你把炼铁的法子交出来。”
这话一出,张守义立刻握紧了手边的铁铲。林晚却不慌,指着院外山坡上的几个人:“掌柜的,你们听到了?”
原来她早看见百草堂的掌柜在附近采药,故意提高了声音。紫袍人脸色一变——百草堂背后是“丹鼎宗”,不是玄天宗能惹的。他狠狠瞪了林晚一眼,最终甩着铃铛带人走了。
等玄天宗的人走远,掌柜的才走进来,笑着道:“姑娘好心思。”
林晚笑了笑,转头看向李玄:“前辈,咱们光炼铁还不够。下次炼出铁,咱们做些‘机关’——比如带尖刺的铁门,再用杠杆做个‘投石机’,看谁还敢来闹事。”
李玄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点头:“好。”
那天晚上,青霄宗的木屋里,第一次有了除了米饭香之外的味道——是阿石用新铁锅煮的野菜汤,加了点盐,鲜得让人忍不住多喝两碗。林晚靠在老槐树下,摸着兜里的物理课本,忽然觉得,这青霄宗的未来,好像不再只是“活下去”,而是“活得更好”。
月光下,院角的杠杆还架在那里,只是旁边多了几块待锻打的铁坯,和一张画满了机关图样的纸。风一吹,纸张轻轻晃,像在期待着,下一个用知识撬动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