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烟火漫山海,薪火照新程
中原少年叫阿禾(与西域姑娘同名,却带着中原的韧劲),捧着的粟苗绿油油的,根须裹着家乡的泥土。他跟着林晚在灵田学育种,正午的太阳晒得后背发烫,也不肯歇——“家乡的土地太干,我要学会把粟苗种得比野草还顽强,让乡亲们再也不用靠天吃饭。”
入夏时,西域百工学堂传来喜讯:张守义带着学徒们,教当地人造出了“防风灌溉渠”——用水泥混合西域的红砂,渠壁又硬又光滑,既能挡住风沙,又能把雪山融水引到田里。信里附了张画,画中西域农夫正牵着牛浇地,渠水清澈,田边的果树结满了果子,旁边写着“今年的收成,能抵过去三年”。
林晚把画贴在融贯阁,转头看见阿渔蹲在工坊里,正给新渔船装“预警铃”——用东海的海螺打磨而成,风浪来临时会自动发声。“这样渔民在远海也能提前躲浪,”阿渔擦着额角的汗,“上次去南海,见有渔民因没察觉台风翻了船,心里总记着。”
这年秋,“百工行”的脚步踏向了更偏的角落:
- 李玄带着阿渔和学徒们去了东海上的小岛,那里的渔民靠简陋的木船出海,他们要造“抗风小渔船”,还教大家织“浮力渔网”;
- 阿青领着西南山民往瘴气弥漫的深谷去,要修“通风栈道”,再种上“驱瘴草”,让山民能安全采摘深处的药材;
- 阿禾(中原少年)带着耐旱粟种,去了西北的黄土高坡,教当地人挖“蓄水窖”,把雨水存起来,好浇灌粟苗;
- 阿雪从东北赶来,带着灯芯麦种子和新改良的暖炕图纸,要去更北的“冰原村”,帮那里的人在冰天雪地里种出粮食;
- 西域的姑娘(之前来学锻打的那个)则带着学堂的学徒,往沙漠深处去,要教游牧部落造“可移动灵绒毡房”——既防潮又保暖,还能跟着水草迁徙。
冬初的第一场雪落下时,东海上的小岛传来消息:第一艘抗风小渔船造好了,渔民们驾着船出海,当天就捕到了满满一船鱼。信里夹着几颗彩色的贝壳,是岛上的孩子捡的,附了张纸条:“谢谢仙长,以后出海再也不怕浪了。”
冰原村的消息也跟着到了:阿雪带着学徒们,在冻土上搭起了“温室棚”——用透明的灵晶片当顶,既能采光又能挡风雪,灯芯麦在棚里长势喜人。信里说,冰原村的老人第一次见到绿苗,哭着摸了又摸,说“活了一辈子,终于见冰原上长麦子了”。
除夕这天,青霄宗的院子成了“天下风物集”:东海上的咸鱼干、黄土高坡的粟米糕、冰原村的冻浆果、沙漠部落的奶疙瘩、西域的葡萄干,堆得像小山。阿石把这些食材炖成了“四海羹”,灵谷饭里掺了灯芯麦、漠北灵粟和中原新粟,嚼起来满是粮食的香甜。
归来的人都带着风尘,却眼里发亮:阿渔晒得黝黑,却捧着新画的“深海渔船”图纸;阿青的衣服沾着瘴气草的汁液,却笑着展示山民送的“驱瘴香囊”;中原阿禾带回了黄土高坡的粟穗,说“今年的粟米能留够明年的种子”;阿雪的靴子沾着冰碴,却扛着一袋冰原村的新麦粉,说“能做最筋道的麦饼”。
学徒们贴的红纸上,写着“烟火漫山海”六个大字,红纸边角画满了新的图景:海岛渔船、黄土窖、冰原温室、沙漠毡房,像把天下的烟火都绣在了上面。院里的孩子围着阿雪学做麦饼,跟着阿渔画小船,缠着中原阿禾讲黄土高坡的故事;小狐狸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尾巴上沾着麦粉和绒线,像个移动的小毛球。
子夜钟声响起时,林晚和李玄并肩站在老槐树下,手里的半块寒铁轻轻相碰,清脆的声响裹着雪后的寒气,却格外暖。远处的灯火早已漫过山海——从东海小岛到冰原村落,从黄土高坡到沙漠深处,每一处有人烟的地方,都有他们种下的“烟火”。
“明年去冰原村看灯芯麦丰收,再去沙漠看游牧部落的毡房迁徙。”李玄握着林晚的手,声音里满是期待。
林晚点头,望着院里的人:阿石在给孩子们分甜酒,张守义在和学徒们讨论新的灌溉渠图纸,阿绒在教沙漠姑娘织更厚的灵绒毡,中原阿禾正把黄土高坡的粟种撒进灵田的角落……她忽然懂了,所谓“薪火相传”,从不是某个人的坚持,是无数人把“好好做事”的心意,当成了自己的事——像种子落在土里,不管是肥沃的平原,还是贫瘠的高坡,都能生根发芽,长出守护人间的烟火。
春风再吹时,青霄宗的院门又开了。新来的学徒里,有东海小岛的孩童,背着迷你的小渔船;有冰原村的少年,攥着灯芯麦的麦穗;有黄土高坡的姑娘,抱着一捧新收的粟米,说“想学会种更多粮食,让家乡的土坡都变成良田”。
林晚蹲下身,像迎接每一个怀揣心意而来的人那样,笑着说:“好啊,这里的门,永远为想做事的人敞开。”
老槐树的花又开了,细碎的花瓣落在《融贯天下录》上,新添的书页里夹着东海的贝壳、冰原的麦秆、黄土的粟穗、沙漠的绒线。每一样信物,都是一个“好好生活”的故事;每一页记录,都是薪火漫过山海的痕迹。而院里的锤声、笑声、织毡声,和远处永不熄灭的人间灯火,正一起,把这没有终点的“后续”,写向更辽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