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疏离”的眼神

鸣人觉得自己像在打一场看不见的仗。

他警告雏田远离月见，可月见总是能“恰巧”出现在雏田身边，用无懈可击的温柔和“善意”一点点渗透。他想揭穿月见的真面目，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雏田对月见的信任一天天增加，而对自己，却渐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这种隔阂，在今天达到了顶点。

鸣人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拉着雏田去看村里新上映的忍者电影。那是一部根据他们忍界大战经历改编的动画片，鸣人兴奋得像个孩子，拉着雏田的手滔滔不绝地讲述电影里哪些地方还原了真实场景，哪些地方又被夸张了。

“你看你看！这个影分身之术做得太假了！我当年用的时候可比这帅多了！”

“还有这个螺旋丸，颜色都不对！应该是更亮的蓝色才对！”

鸣人一边看一边手舞足蹈地模仿，引得周围的观众频频侧目，发出善意的笑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雏田表情越来越微妙。

电影放到高潮部分，主角用一记巨大的螺旋丸击败了大反派，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鸣人激动地站起来欢呼，然后转过头，想和雏田分享这份喜悦：“雏田！你看！是不是超帅！就像我当年打辉夜的时候一样！”

然而，当他看到雏田的眼睛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雏田也在看着他，眼神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崇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近乎茫然的疏离。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却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里面没有爱意，没有理解，只有一丝淡淡的困惑和……距离感。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盆冰水从鸣人的头顶浇下，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

“雏田……？”他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雏田眨了眨眼，似乎才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没有到达眼底：“嗯……很、很精彩呢，鸣人君。”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应付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鸣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坐下，再也没有了看电影的心情，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雏田那个眼神。那不是生气，不是难过，而是……真的在那一刻，她好像不认识他了，或者说，不认识这个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像个笨蛋一样的他了。

月见的话、雏田忘记他讨厌青椒、记忆的混乱、对月见的信任……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让他恐惧的猜想——雏田的记忆，真的被人动了手脚！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月见！

电影结束，两人默默地走出影院。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明明是温暖的金色，却照不进鸣人的心里。

“雏田，”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雏田回避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小声说：“没有……鸣人君只是……太兴奋了。”

“不是的！”鸣人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不一样了！雏田，你告诉我，是不是月见跟你说了什么？你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他的激动让雏田吓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鸣人君，你吓到我了……”

她的反应像一把刀，插在鸣人的心上。他从未对她大声说话，更别说吓到她。

“对不起……”鸣人立刻放柔声音，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和无力感，“我只是……很担心你。”

雏田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里依旧带着那层挥之不去的疏离：“鸣人君，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月见先生他只是个客人，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可能……是我自己最近太累了吧，总是胡思乱想。”

她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开始为月见辩解，而对鸣人的担忧，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鸣人看着她，看着这个他深爱着的、曾经眼里只有他的女孩，如今却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用这样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第一次，雏田的眼神里没有了他熟悉的光芒。这比任何敌人的攻击都更让他感到恐惧和绝望。

“雏田……”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你……是不是快要忘记我了？”

雏田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轻声说：“鸣人君，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率先朝着日向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单薄而疏离。

鸣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独。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卷起地上的落叶。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慌。月见的阴谋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而他最爱的人，正在一点点被这张网吞噬，忘记他，忘记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好像真的……开始变得遥远了。

木叶的黄昏依旧美丽，但鸣人的世界里，却已经开始乌云密布。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尽快找到破解这一切的方法，否则，他可能真的会失去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