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幽暗的地洞前行,三人最终踏入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参天古木盘根错节,藤蔓如毒蛇般缠绕枝干,连日光都被过滤成阴森的绿色。
"追。"
萧舷的声音比淬毒的刀刃更冷。
谢云澜白玉折扇"唰"地展开,数道身影立即从林间闪现,向着各个方位疾驰而去。
三人对视一眼——
萧舷纵身跃上树梢,墨色衣袍直接融入阴影; 谢云澜轻点折扇,白影如燕掠过灌木;卫凛则拔刀直接劈开挡路的荆棘。
密林深处,腐叶在脚下发出湿软的闷响。
方平拽着王果的手腕狂奔,少女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突然,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上来!"方平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跑。
刚冲出几步,他的身形却猛地僵住。
"怎么了?"王果伏在他背上,只觉他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方平没有回答。
十步开外,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年轻人静静立在古树下,手中长剑斜指地面。阳光透过叶隙,在那张俊美如铸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落叶飘过剑锋,无声断成两截。
"真是......好久不见。"
萧舷的剑尖划开潮湿的空气,每一步都像踩在方平绷紧的神经上。
方平喉结滚动,缓缓将背上的妻子放下。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从三年前那场大火中逃出生天起,就日夜等待着这柄悬顶之剑落下。
"当年我也是奉命行事,要杀要剐随你。"他重重跪进腐叶堆,枯枝刺破膝盖也浑然不觉,"但我妻子毫不知情......求你......"求你放过她。"
萧舷步伐不停,
王果突然扑上前抱住丈夫,发间的木簪在挣扎中落地。她仰起脸,露出与方平如出一辙的倔强:"要杀就连我一起杀!"
萧舷的目光掠过王果,剑尖稳稳抵住方平咽喉:"奉命?奉谁的命?"
方平的喉结在锋刃下滚动,“这……”
林间传来枝叶响动,谢云澜,卫凛以为及众侍卫赶到,
"带回。"萧舷收剑入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侍卫领命而去,谢云澜折扇轻摇:"总算能回去喝杯热茶了。" 卫凛抹去刀上灰尘,难得勾起嘴角。
萧舷却突然转身,墨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你们先回。"话音未落,人已如鹰隼般掠向密林深处,转眼消失在斑驳树影间。
谢云澜的扇子停在半空:"他这是......"
卫凛默默按住刀柄,望向萧舷离去的方向——那里,是去往青柳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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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泠繁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将佩剑收入床榻内侧。剑鞘与夯土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咚"声。
窗外,最后一丝炊烟也散尽了。
直到她洗漱入睡,赵婶和李伯仍未归来。
更深露重时,凌乱的脚步声终于在院外响起。赵婶引着水月楼打手们停在房外,见窗内漆黑一片,心头蓦地一揪——那丫头怕是早已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