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动我的勇儿!"赵婶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膝盖砸出沉闷的响声。她颤抖着手,粗布袖口沾满了尘土:"我们家...有个天仙似的姑娘!我带你们去!带你们去......"
赵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在心里对泠繁说了声"对不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勇儿死,勇儿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啊!是李家三代单传的命根子啊!那丫头虽可怜,终究是外头来的,哪比得上她儿一根手指头金贵?
打手揪着李勇的头发将他拖到窗边,血顺着李勇的额头淌到窗棂上。他咧嘴一笑,金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早这么痛快多好?走吧带路!"
李伯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打手们押着李勇往外走,靴底碾过地上的烟杆碎片,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李伯突然发现,自己竟连弯腰去捡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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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舷在床上衣衫里给泠繁留下一封信,便与谢云澜、卫凛动身离去。他们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找出当年参与那场行动的众多死士中,至今还活着的唯一一个死士。
自五岁那年母亲离世后,萧舷便随师父在扶风墟习武。十六岁时,他暂时回到北晋继承永宁王世子之位。然而短短半月内,他遭遇不下二十次刺杀,更是在继承大典当日险些丧命于大火之中。
冲天火光中,黑衣死士的箭矢穿透浓烟,将他逼入绝境。热浪灼烧着皮肤,箭簇没入血肉发出闷响时,让他不禁想起了母亲……幸得谢云澜与卫凛相助,他才得以脱险,并顺利继承世子之位……
青柳村边缘的茅屋前,木门紧闭,窗缝间积着灰。萧舷眸色骤冷,指节在剑柄上收紧。这些刺杀来得太过蹊跷——他初回北晋,尚未涉足朝堂,何来如此深仇大恨?除非......母亲当年的死,也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正想着,谢云澜轻轻推了推了他,示意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见此,萧舷直接抬手,腰间长剑化作一道寒光——
"轰!"
木门应声碎裂,扬起一片尘埃。屋内空无一人,只剩半盏未喝完的冷茶在桌上晃荡,水纹一圈圈撞着杯壁。
谢云澜俯身捻了捻炉灰:"炭火熄了不到两个时辰。"
卫凛的刀尖则挑起地上一片枯叶——叶脉断裂处还渗着新鲜的汁液。
“人刚走不久……”卫凛道,
萧舷剑眉紧蹙,指尖掠过窗棂上未干的露水,
"前后都有人守着,他插翅难飞," 谢云澜折扇轻敲墙面,忽然停在某处:"除非......"
萧舷剑尖轻挑,扫开地上散落的茅草,露出下方一道新鲜的刮痕——木板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泥土。
见状,卫凛冷笑一声,直接抬脚一跺,
"轰——!"
地板应声碎裂,幽深洞口如巨兽张开的嘴,潮湿的霉味混着地底的阴冷扑面而来。
萧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墨色衣袍率先没入黑暗:"连老鼠洞都挖好了,倒是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