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钟馗微微点头回道。
“您知道？”我眼睛瞪得溜圆，“知道您还不把针拿出来？您看我手都扎出血了！这算工伤不？”
钟馗这才抬眼，慢悠悠地说：“那针，就是我放的，而且这点伤算什么工伤……”
“啊？”我彻底懵了，举着流血的手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契约嘛，当然要用鲜血来签才算数。”钟馗说着，不等我反应，伸手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流血的大拇指按在了那张黄纸契约上。
“啪”的一声轻响，血手印清晰地印在契约末尾。就在此时，契约上那些朱砂字迹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有生命般流转起来，连带着我那道伤口都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感，疼痛感竟也消失不见。“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钟馗门下……呃，按现代人的说法，你就是我钟氏杂货铺的正式店员了，欢迎加入。”钟馗说着，伸出了右手。
我连忙也伸出手，双手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手心粗糙却温暖，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刚松开手，我一眼瞥见旁边的梁月娥，她站在那里，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衬得身姿越发挺拔，眉眼间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
我心里一热，想着以后就是同事了，这不得搞好关系嘛，于是乐呵呵地转向她，伸手就想去握手。
梁月娥却立刻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半步，明显没打算跟我碰手。可我这时候脑子一热，压根没多想，瞅着她白皙纤细的手露在外面，竟直接伸手把她的手拉了出来，强行握了握。
“你好呀副店长！”我笑得一脸热情，“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叫我仕欢就行。”
梁月娥的手被我攥着，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唰”地冷了下来，抽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扭头看向钟馗，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店长，我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家伙嘛？”那架势，仿佛钟馗只要一点头，她下一秒就要把我摁在地上摩擦。
钟馗却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都什么时代了，握个手而已，别那么老派。”他冲梁月娥挤了挤眼，“你要真想教训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但可说好了，不许搞职场霸凌啊，梁副店长。”
梁月娥“切”了一声，没再说话，但看我的眼神里依旧带着点“你给我等着”的意思。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看来这位梁副店长，脾气可比我想象中烈多了。不过想想也是，能跟着钟馗做事的，怎么可能是普通姑娘。
“天师，我好奇问一下，我在店里具体做什么呀？”我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期待。
钟馗摆了摆手：“第一，现在起你是我员工了，叫我店长就行，不用一口一个天师。第二，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接待店里的客人。”他指了指自己，“我的身份特殊，在店里晃悠，客人该不敢来了。至于梁副店长……”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梁月娥，“别看她长得漂亮，脾气却躁得很，不适合做服务活儿。”
梁月娥一听不乐意了，柳眉一挑：“什么嘛，我的脾气很差吗？”
“你说呢？”钟馗挑眉反击，“要是你脾气好，我犯得着再招人？你当本店长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原来捉鬼天师钟馗也没想象中那么威严，倒像个普通老板。可这念头刚过，一个疑问突然冒出来，我试探着问：“店长，您说您在店里，顾客就不敢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馗和梁月娥同时看向我，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默契，仿佛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诞的猜测脱口而出：“该不会……客人是鬼吧？！”
“哈哈哈！”钟馗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赞许，“不愧是我看中的店员，果然聪明，都会抢答了！”
我顿时头皮发麻，腿肚子都有点打颤，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店长，不……伟大全能至高无上的天师！我能反悔吗？”
钟馗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戏谑：“你这话倒是没说错，不过别以为拍我马屁，就能毁约。”
他突然往前凑了凑，双眼猛地圆瞪，瞳孔里仿佛有金光炸开，语气也沉了下来：“要知道，契约一旦签订，你要是擅自毁约，可是要被拖去十八层地狱的！怎么，想去参观参观？”
那瞬间迸发的威压，吓得我差点瘫坐在地上。我连忙挺直腰板，脸上挤出最热情的笑容，声音都透着股亢奋：“店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工？我已经等不及要为店里效力了！”
梁月娥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我比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钟馗见我一副认命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就从明天开始正式上班。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顿饭，算是欢迎新人加入。”
话音刚落，他打了个响指。我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三人已经站在翡翠小区的一楼大厅里，刚才那间白茫茫的办公室仿佛从未存在过。
走出单元楼，小区门口正停着一辆黑色SUV，车身锃亮，看着就价值不菲。钟馗指了指车子，问我：“仕欢，你会开车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发烫：“额……我还没考驾照呢。之前生活费都紧巴巴的，哪有闲钱去学这个。”
“我来开！我来开！”梁月娥眼睛一亮，立刻兴奋地举手，说着就想往驾驶座那边跑。
“额，还是我开吧。”钟馗说着，脚步比她更快，抢先一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额，还是我来吧。”钟馗说着，脚步轻快地抢先一步拉开了驾驶座车门，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不像神话中的神仙，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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