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渊底比想象中更暗，只有零星的磷火在岩壁上跳动。灵汐走着走着，忽然在一块黑石前停下，指尖抚过石上模糊的刻痕——那是个“净”字，笔画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

灵汐“是这里。”

她蹲下身，绿光从指尖渗入石缝，

灵汐“蚀骨瘴的源头，与这块石头相连。”

话音刚落，整个渊底突然震动起来，岩壁上渗出黑红色的黏液，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应渊将灵汐护在身后，长剑金光暴涨：

应渊“小心，残魄要出来了。这瘴气邪性得很，稍有不慎便会被侵蚀灵脉。”

灵汐却绕过他，径直走向那块黑石。绿光在她掌心凝成一柄短匕，她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刻痕上。

应渊“你在做什么？”

应渊想阻止，却见那血滴渗入石缝后，黑红色黏液竟瞬间退去。

灵汐“以血还血，以灵归灵。”

灵汐看着自己的血在石上晕开，形成一个完整的“净”字，

灵汐“这是净灵族的归墟咒，能让被污染的血脉安息。比起你的剑气，它更懂如何安抚这些残魂。”

渊底的震动渐渐平息，应渊看着她指尖那道细小的伤口，忽然握住她的腕：

应渊“你的血，比普通净灵族更纯。”

灵汐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两人衣袍上的并蒂莲同时亮起，在幽暗的渊底绽放出柔和的光。

灵汐“放开。”

她眼底闪过一丝戒备。

应渊却没松手，反而将自己的血滴在她的伤口上：

应渊“净灵血遇帝君血，能解百毒。你方才强行催动咒术，邪石的浊气已顺着伤口渗了些进去，别逞强。”

灵汐看着伤口处金绿交织的光芒，忽然别过脸：

灵汐“我的事，不劳帝君费心。”

可她没再挣扎，任由那股温暖的仙力顺着血脉游走，最终与心口的玉佩相呼应。渊底的磷火渐渐熄灭，只有两人衣上的并蒂莲还亮着，像暗夜里唯一的星。

离开苍梧渊时，灵汐忽然问：

灵汐“你早就知道，有人在利用净灵族的血？”

应渊望着西荒的方向，沉水香在他周身萦绕：

应渊“从你拿出那半块玉佩时，就猜到了。那玉佩上残留的气息，与蚀骨瘴同源，除了利用净灵族血脉，再无他法能将两者相连。”

灵汐沉默片刻，加快了脚步。她没看见，应渊望着她背影的目光里，除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而此时的忘川河畔，墨渊正举着长剑，对着一位浑身是血的白发老者——那老者手中，握着另一半刻着“渊”字的玉佩。

“说！是谁让你用净灵族血脉饲养残魄的？”墨渊的声音冷冽如冰，长剑上的寒光映得老者脸色惨白。

老者咳了口血，惨笑道：“墨渊上神……你以为你能护住她多久？净灵族的宿命，岂是你能更改的？”

“宿命？”墨渊剑峰再进一寸，抵在老者颈间，“我只知道，谁要是敢动她，我便让谁魂飞魄散！快说，另一半玉佩为何会在你手上？”

老者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是……是他们欠我的！净灵族欠我的，这天界，也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