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魂归

昭宁将舅舅的墓碑立在母亲坟旁时，秦楠风突然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看……昭菁的坟……”

昭宁猛地回头，只见昭菁的墓碑旁，新土竟在微微隆起，像是有东西在底下蠕动。她踉跄着冲过去，指尖刚碰到冰冷的石碑，就听见坟里传来微弱的敲击声——那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在她的心头。

“昭菁？是你吗？”昭宁声音发颤，立刻蹲下身，徒手刨着坟土。秦楠风也反应过来，掏出虎头刀撬开墓碑，两人合力将新土扒开，露出底下的木棺。

棺盖刚被掀开一条缝，就传来昭菁虚弱的咳嗽声。昭宁一把推开棺盖，只见昭菁躺在里面，脸色虽苍白，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僵硬，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还活着！

“昭菁！”昭宁扑过去，将妹妹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决堤，“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昭菁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姐姐……我好像睡了很久……身上好暖……”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后颈，蛊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淡紫色的玉佩——那玉佩嵌在皮肤里，正散发着微弱的光。

“是阴佩！”秦楠风突然开口，指着昭菁后颈的玉佩，“当年宁夫人给你们姐妹俩各留了一块玉佩，你戴的阳佩能聚灵，昭菁戴的阴佩能养魂。之前我们都以为阴佩丢了，没想到它一直藏在昭菁体内，在她‘死’后，一直用自身的灵力修复她的躯体！”

昭宁这才想起，母亲临终前曾说过“双佩合璧，可护你们性命”，只是后来昭菁被下蛊，阴佩就没了踪迹，原来它一直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妹妹。她抱着昭菁，又哭又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两人将昭菁扶到一旁的树荫下，秦楠风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和伤药，给昭菁处理身上的擦伤。昭菁靠在姐姐怀里，慢慢说起自己“死后”的感受：“我好像被困在一片漆黑里，能听到姐姐的哭声，却动不了。后来身上突然暖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我，再睁开眼，就看到你们在刨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银铃声，阿月带着两名苗疆族人奔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看到活着的昭菁，阿月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她的脉搏：“圣女果然没猜错！阴佩有养魂续命的功效，蚀魂蛊虽伤了昭菁的魂魄，却被阴佩护住了残魂，还慢慢修复了她的躯体。”

“圣女知道昭菁还活着？”昭宁疑惑道。

阿月点头，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膏和一本小册子：“圣女在昭菁‘下葬’后，就察觉到阴佩的灵力波动，知道她没死透，一直让我们暗中盯着这里，还特意配了‘养魂膏’，能帮昭菁尽快恢复体力。这本小册子上是圣女写的保命技巧，都是些简单的避蛊术和防身术，适合现在的昭菁学。”

昭菁接过小册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苗疆文字，眼底满是感激：“替我谢谢圣女。”

“圣女说，等你恢复好，若想回苗疆，她还能教你更厉害的蛊术，帮你彻底掌控阴佩的力量。”阿月说着，将养魂膏递给昭宁，“这药膏每天涂在阴佩周围，能加快灵力融合。另外，三皇子虽死，他的残党还在找双佩，你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去京郊的安全屋——那里有林大人留下的旧部，能护你们周全。”

昭宁点头，扶着昭菁站起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姐妹俩身上，温暖而明亮。昭菁握紧姐姐的手，又摸了摸后颈的阴佩，声音坚定：“姐姐，这次我不会再拖你后腿了。阴佩的力量，我会慢慢学会掌控，以后我们一起查玄玉墓的秘密，一起保护想保护的人。”

昭宁看着妹妹眼中的光，用力点头。秦楠风走在两人身后，虎头刀扛在肩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之前的绝望和沉重，似乎都被昭菁的归来冲散了。虽然接下来还要面对三皇子的残党，还要解开玄玉墓的诅咒，但现在，他们有了更多的希望，也有了更坚定的底气。

阿月送他们到路口，指着远处的山林：“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到安全屋。我会带着族人在后面盯着，若有残党追来，我们会帮你们拖延时间。”

昭宁抱了抱阿月，轻声道：“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圣女。”

三人转身往山林走去，昭菁走在中间，一手牵着姐姐，一手握着阴佩，脚步虽慢，却很稳。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鼓劲。昭宁抬头看向远方，阳光正好，她知道，只要姐妹俩在一起，只要身边还有并肩作战的人，再难的硬仗，他们也能打赢。京郊安全屋的烛火彻夜未熄。昭宁将玄玉钥放在桌上，与昭菁的阴佩、自己的阳佩并列——三物刚一靠近，就同时发出微光，玄玉钥的纹路竟与双佩的花纹完美契合，像拼图般连成完整的图腾。

“这图腾……我在仙门典籍上见过。”秦楠风突然开口，指着图腾中央的云纹，“去年我随林大人去青城山送密信时，曾在玉清观的壁画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观主说那是‘玄玉守印’，只有双佩与玄玉钥合一，才能唤醒守印后的力量。”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啸，三道白衣人影破窗而入，落地时衣袂翻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为首的老道手持拂尘，目光落在三物上，神色凝重：“贫道玉清观观主清玄，见过宁家二位小姐。”

昭宁立刻握紧流霜剑，却被清玄抬手拦住：“小姐莫慌，贫道是林靖远大人的旧识。他生前曾托付贫道，若双佩现世，便将此事告知二位——三皇子并非幕后主使，真正操控一切的，是隐于暗处的‘玄玉教’。”

“玄玉教？”昭菁疑惑地摸了摸后颈的阴佩，“他们和玄玉墓有关？”

清玄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卷古卷：“玄玉教世代以‘唤醒玄玉之力’为目标，三皇子只是他们推到台前的傀儡。当年林大人假意投靠三皇子，就是为了查清玄玉教的踪迹，却没想到他们隐藏极深，连三皇子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如今三皇子已死，玄玉教定会亲自出手，抢夺双佩与玄玉钥。”

昭宁翻看着古卷，上面记载着玄玉教的恶行——他们曾为炼制蛊虫屠过苗疆村落，也曾为寻找玄玉钥残片暗杀朝廷官员。她握紧古卷，眼底闪过厉色：“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他们？”

“提升实力。”清玄看向姐妹俩，神色认真，“双佩认主，二位小姐天生有灵力根基。贫道与丹霞山的赤霞仙子、昆仑墟的墨渊道长商议过，愿收二位为徒，传授仙门功法。只有你们能掌控双佩的力量，才能对抗玄玉教，守住玄玉墓的秘密。”

昭菁抬头看向姐姐，见昭宁点头，便主动上前一步：“我们愿意拜师！”

三日后，姐妹俩随清玄前往青城山。玉清观坐落在云雾缭绕的山顶，弟子们个个身怀灵力，见昭宁姐妹前来，都恭敬地行礼。清玄将昭宁领到练剑台，递过一把通体莹白的长剑：“此剑名‘凝霜’，与你的流霜剑同源，可助你修炼‘冰心诀’，稳固灵力。”

另一边，赤霞仙子已在丹药房等候昭菁，手中拿着一株发光的草药：“这是‘养魂草’，配合你的阴佩使用，能加速魂魄修复。我教你‘引魂术’，既能防身，又能感知周围的灵力波动，提前察觉危险。”

接下来的三个月，姐妹俩日夜苦修。昭宁的冰心诀渐入佳境，凝霜剑与流霜剑双剑合璧时，剑光能劈开山间云雾；昭菁的引魂术也越发熟练，只需触碰阴佩，就能感知到十里内的灵力气息，连隐藏的玄玉教探子都能轻松察觉。

这天，姐妹俩正在练剑，墨渊道长突然从天而降，神色紧迫：“不好了！玄玉教在山下设了埋伏，还抓了秦楠风，要挟你们交出双佩和玄玉钥！”

昭宁立刻收剑，眼底满是担忧：“秦大哥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别急。”清玄拦住她，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图，“玄玉教的据点在山下的黑风寨，那里地势险要，他们还布了‘噬魂阵’，硬闯只会吃亏。昭菁，你用引魂术感知阵眼位置；昭宁，你用冰心诀冻住阵眼，我们再趁机救人。”

姐妹俩点头，跟着三位仙师往黑风寨赶去。刚到寨外，昭菁就按住阴佩，脸色微变：“阵眼在寨中的大殿里，里面有十名玄玉教教徒在催动阵法，秦大哥被绑在阵中央！”

昭宁立刻运转冰心诀，凝霜剑与流霜剑同时出鞘，剑光如两道银河，直扑大殿。玄玉教教徒见状，立刻催动阵法，黑色的雾气从地面涌出，化作恶鬼形状，扑向众人。

“昭菁，引魂术！”赤霞仙子大喊。昭菁闭上眼，阴佩发出淡紫色光芒，一道灵力屏障将众人护住，雾气中的恶鬼碰到屏障，瞬间消散。清玄和墨渊趁机冲进大殿，拂尘与长剑齐出，直取阵眼。

昭宁跃到阵中央，一剑斩断绑住秦楠风的绳索。秦楠风刚挣脱束缚，就递给她一块令牌：“这是从教徒身上搜来的，上面有玄玉教的标记，背面还刻着‘七月初七，玄玉墓开’——他们要在七夕那天打开玄玉墓！”

昭宁握紧令牌，抬头看向殿外——远处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翻滚，隐隐有雷声传来。她知道，玄玉教的阴谋已经拉开序幕，而七夕的玄玉墓之约，将是一场决定天下安危的硬仗。

清玄走到姐妹俩身边，拂尘轻挥，驱散最后一丝雾气：“二位小姐的实力已初成，但玄玉教的教主深不可测，还需继续精进。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会传授你们更强的功法，为七夕之战做准备。”

昭菁摸了摸阴佩，与姐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坚定。风吹过黑风寨的废墟，卷起尘土，远处的山林里，玄玉教的探子正悄悄退去，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