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归途·心事如雪落无声

第十五章：归途·心事如雪落无声

维也纳的冬夜，静谧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

夏星瑶站在宿舍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已经有些褪色的星空戒指。林宇轩的返程航班将在明天下午抵达，而她，却在这个夜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星瑶，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陈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林宇轩学长他...他明天就到维也纳了。"

"我知道。"夏星瑶轻声回答，目光落在窗外被白雪覆盖的音乐厅屋顶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阳叹了口气："学长这三个月...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医院和音乐教室。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憔悴的样子。"

夏星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想起林宇轩信中提到的那些照片，想起他偷偷记录下的她的每一个瞬间，想起他在病房窗前站了整整一夜的身影。

"星瑶，"陈阳继续说道，"学长让我告诉你，他不会强迫你做任何决定。他只是...想见你一面，把话说清楚。"

挂断电话后，夏星瑶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林宇轩送她的第一份礼物，那枚星空书签。她轻轻抚过书签上微微凸起的星星图案，感觉眼眶一阵发热。

第二天中午，夏星瑶站在维也纳国际机场的到达大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没有告诉林宇轩自己会来接他，只想看看他独自踏上这片异国土地时的样子。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口处时，夏星瑶的心跳几乎停止——林宇轩比三个月前瘦了许多，颧骨微微突出，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他拖着行李箱，目光在到达大厅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夏星瑶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却在即将与他相遇的瞬间停住了。她看着林宇轩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打给她的。

"星瑶，我到了。"电话那头，林宇轩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温柔，"你在哪里？"

夏星瑶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我在这里。"

林宇轩抬起头，视线与她相遇的瞬间，瞳孔微微放大。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放下行李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拥抱比记忆中要用力，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仿佛怀里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夏星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我...我很想你。"林宇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了三个月的思念。

夏星瑶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这个怀抱，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林宇轩轻声说道，松开怀抱，却依然牵着她的手，"好吗？"

维也纳郊外的一家咖啡馆里，窗外是覆盖着白雪的树林，室内暖气充足。林宇轩将行李箱放在角落，点了一壶热巧克力和两块蛋糕——夏星瑶最喜欢的口味。

"你瘦了。"夏星瑶忍不住说道，目光落在林宇轩明显消瘦的脸颊上。

林宇轩苦笑了一下："你也是。"他顿了顿，"维也纳的生活还习惯吗？教授对你好吗？"

夏星瑶点点头，却突然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妈妈的事，还有...那家经纪公司的事。"

林宇轩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子里的热巧克力泛起细小的涟漪："我...我害怕失去你。"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星瑶，你知道的，我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那家经纪公司的合约...他们要求我立刻回国，而且......"

"而且不能有感情牵绊。"夏星瑶接上他的话，声音有些发抖，"所以我猜，拒绝他们，选择留下来，一定很难吧？"

林宇轩垂下眼睛，默认了。窗外，一片雪花落在玻璃上，缓缓滑落。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星瑶。"他轻声说道，"我拒绝合约后，经纪公司威胁要封杀Vega乐队，我不得不四处奔波解决问题。妈妈那边......"

"所以你就把我推开？"夏星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林宇轩，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能信任我？"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林宇轩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看着夏星瑶眼中的泪光，感觉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我害怕。"他终于说出心里话，"我害怕你因为我放弃维也纳的机会，害怕你因为我承受不该承受的压力。星瑶，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女孩，你应该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而不是被我的琐事拖累。"

夏星瑶怔住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从未想过，林宇轩的抉择背后，是这样复杂的考量和深深的恐惧。

"所以...你就自己承担一切？"她轻声问道，"连告诉我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林宇轩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我本来想等一切解决后，亲手交给你的。"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比之前的那枚更加简约，却同样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星星钻石。

"我本来打算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音乐会上向你求婚。"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现在......"

夏星瑶看着那枚戒指，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想起自己也曾犹豫过是否要放弃维也纳的机会，是否要为了林宇轩留下来。原来他们都在为对方考虑，却都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林宇轩，"她轻声说道，"我们...我们都太害怕失去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伤害彼此的事。"

林宇轩点点头，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所以...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窗外，雪依然在下，却比之前温柔了许多。咖啡馆里，悠扬的钢琴声缓缓响起，像是为这对历经波折的恋人奏响和解的乐章。

夏星瑶看着林宇轩，感觉心中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她知道，他们的爱情经历了严冬的考验，或许会变得更加坚韧。

"我愿意。"她轻声回答，然后将手伸向林宇轩，"但这次，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林宇轩握住她的手，将那枚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它比之前的戒指略微宽松，却完美地契合着她的指节，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经历过磨合，最终找到了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就像星辰总会找到它认定的伴侣。"林宇轩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重新点燃的光芒。

夏星瑶笑了，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在这个维也纳的冬日，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再害怕——因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林宇轩的陪伴，就像星辰守护着它认定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