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再次启动,赵虎和杨莉的身影一闪而过,接下来的几站,重复着这个过程。
乘务员上车,指向某个人或某两个人,被指到的人就下车。
没有言语,没有解释。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程焱和姜临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停了下来。 “该我们了。”程焱站起身,声音平静。
姜临风跟着站起来,跟那乘务员走到车厢门口,一前一后走下火车。
身后,车门砰地关上。
火车没有丝毫停留,驶入前方,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在另一个小站的站台上。这个车站规模很小,通过一条狭窄的出站通道,姜临风跟着程焱出了小站。
这里已经到达城市边缘,外面是一条坑洼不平的路,前方一座山脚有一个村落,那些房子都是一些茅草屋顶,看起来有些原始。
两个人走到站前一座小广场,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小站叫做阿迷。
“你到过这片区域吗?”姜临风问。 程焱摇摇头,“我还没到过郊区,天知道,这次又面对什么事情。”
她叹了口气,踏上了前往村落的那条坑坑洼的路。
姜临风害怕地看了一眼四周,小跑着跟了上去,他庆幸自己和程焱一个小组,凭着她的身手,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总归有个依靠。
“火车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天,我们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待在这里寻找食物。”
这时候,姜临风觉察到,手杖的水晶恢复了一丝明亮:“嘿,美女,我的水晶能量似乎回来一点了?”
“恭喜。”
姜临风心想:“名字叫焱,却和冰一样冰冷无趣。”索性也就不再跟她说话。
空气闷热,带着尘土和一种植物蔫败的气味。路两旁的田地大多荒芜,龟裂的泥土间顽强地钻出几丛枯黄的杂草。
偶尔能看到一小片稀稀拉拉、叶片焦黄卷曲的庄稼,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蔫头耷脑地立在毒辣的日头下。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那个村落的轮廓清晰起来。低矮的土坯房和茅草顶,毫无生气。
村口歪斜的枯树下,坐着几个老人,眼神空洞地望着龟裂的土地,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念诵某种枯燥的祈雨经文。
他们对姜临风和程焱这两个陌生人的到来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两尊蒙尘的泥塑。
村子里异常安静,只有苍蝇嗡嗡作响。直到他们走近村子中央,一阵压抑的哭喊和嘈杂的人声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们循着声音走到中央的空地。空地上挤满了人,但大多数村民都沉默着,脸上是一种麻木的绝望和深深的恐惧,眼神躲闪。
人群中央,景象骇人。一个穿着挂满骨头和羽毛破袍子的巫婆,正大声说着什么,嘴里发出尖利断续的话语。
她身后站着几个膀大腰圆、面目凶狠的男人,手里拿着磨得发亮的柴刀和粗棍,显然是她的打手。
最令人心揪的是,这对打手中间,两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夫妇正死命抱着几个的壮汉的腿磕头,他们的额头磕破了,混着泥土和泪水。
那壮汉怀里,粗暴地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哭得撕心裂肺的双胞胎男娃。
另外两个同样年纪的女娃已经被另一个打手用麻绳捆住了手脚,像个小包袱一样被拎在手里,只剩下细微的、吓坏了的呜咽。
“怎么回事?”程焱拉住外围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村民低声问。
那村民眼神惊恐地看了一眼巫婆的方向,声音发颤:“旱灾,已经持续四个月了。井也干了,河水也要干了。巫婆说,是龙王爷发怒了,要一对童男一对童女献祭,才能会降雨给我们,刚从,老张老李家抓了他们的双胞胎孩子。”
“献祭?怎么献祭?”程焱问道。
“丢……丢到后山那口最老的枯井里。”村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说是喂了龙王,就能出水……”
这时,姜临风跟程焱听懂巫婆说什么了。她声音尖利得刺耳:“快松开手!时辰就快到了!阻挠祭祀,是想让全村人都给你们陪葬吗?把祭品送走!送到井边的祭坛去!”
巫婆一下令,那几个打手更加用力地对两对夫妇拳打脚踢,试图甩开那对父母。
男人被一脚踹倒,女人则被粗暴地推开,跌倒在尘土里,发出悲恸的哀嚎。
“住手!”程焱喝了一声,一步跨入圈内。
姜临风有些害怕,紧跟在她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巫婆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两人,带着警惕和厌恶:“你们是什么人?敢打扰我们祭祀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