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渺只觉得,今天她的身体异常疲惫。
索性连饭也没做,仅仅只是靠在沙发上想复盘一下工作的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但她做了场沉重的噩梦,梦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丧心病狂的行尸走肉,级茴也和她们一样。
画面一转,她站在楼顶的天台向下望,地面上尽是乌泱泱的尸体,它们抽搐之后倒地窒息,又仿佛在刹那间荣获新生僵直起身,正对着天台上摇摇欲坠的陈亦渺嚎叫。
马上要坠落的那一刻,她醒了。
陈亦渺“...”
陈亦渺在沙发上惊醒,这个梦魇太过真实,她的浑身激出一身冷汗,真丝材质的睡衣粘黏在她的肌肤上,难以适应。
窗外的天已然是蒙蒙亮,但这场黑色的雨还在连绵不绝地下着,雨滴被冷空气拽得又细又长,像无数颗黑钉砸向地面。
她下意识穿上拖鞋来到窗边,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乌云密布的天气遮挡住绝大部分阳光,陈亦渺所居住的地方为十七楼,地面上的景色被黑雨压得有些看不清楚。
手机亮起屏幕时,她愣住。
2024年5月18日。
她睡了..整整三天?
陈亦渺“怎么会...”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将近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纪茴打来的。
再回拨过去,已经变成了占线。
滑到最底部,是她发来的唯一一条短信。
:躲好!
陈亦渺有些懵,怀疑纪茴是不是丢了手机被哪个不懂事的小孩捡了去,再加上得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天的震惊,她的大脑现在一阵空白,站在原地足足愣了许久。
陈亦渺“恶作剧吧”
陈亦渺“可是电话也不接...”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陈亦渺咬着下唇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她正想着再多打几通电话过去,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提醒她该进食了,陈亦渺没法子,只好来到卧室简单的挑了套运动装打算去楼下超市购物。
门锁 “咔哒” 一声弹开,楼道里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异气味。
陈亦渺没太在意,只当是邻居家的垃圾忘了扔,她踩着运动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一步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可就在距离电梯还有两步远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原本干净整洁的走廊此刻早已面目全非。
鱼白色的墙壁被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浸染,像是有人故意在这里泼洒了颜料,干涸的血渍结成暗褐色的硬块,顺着墙壁的纹路顺流而下,在地面上凝聚成深浅不一的血洼。
陈亦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电梯口的地毯上,躺着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最靠近她脚边的是一具女性尸体,她的半边脸颊被硬生生撕裂,露出发黑的牙齿和模糊的肌肉组织,浑浊的眼球瞪得滚圆。
被压在下面的男尸更是凄惨,但她已经不敢再多看。
铁锈味、腐肉味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陈亦渺的喉咙,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胃里翻江倒海,刚才还在叫嚣的饥饿感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惊悚取代。
她想逃,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陈亦渺“这...这些....”
她害怕地都咬着了舌头。
陈亦渺“这些也是恶作剧吗...”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 “咣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紧接着是粗糙的脚掌拖拽着地面的摩擦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陈亦渺僵硬地转动脖颈。
只见一个扭曲的身影正从楼梯口的阴影里冲出来。那是个早已失去人形的活物,它的半边肩膀被生生撕开,腐烂的肌肉混着黑红的血液往下淌,眼球脱出眼眶,挂在布满血污的脸颊旁晃荡。
活物的目标明确,直冲着瘫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陈亦渺扑来。
张桂源“陈亦渺!”
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空气,陈亦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斜后方冲了出来,他双手紧握一根花色的棒球棍,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绷起青筋。
在丧尸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他猛地挥出球棍,精准地砸在丧尸的头顶。
“砰” 的一声闷响,丧尸的头骨瞬间凹陷下去,脑浆混合着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旁边的墙壁和地板上,它扑来的动作戛然而止,重重地摔在陈亦渺面前,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那只脱出的眼球滚落在她的脚边,仿佛还在死死盯着她。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张桂源一把揪住陈亦渺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再三确认她的身上没有抓痕咬痕之后泄了口气,但始终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手里的棒球棍还被他紧握着。
她想说话,下一秒被他捂住嘴巴。
张桂源“别说话”
他的声音极小。
张桂源“先回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