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染，江南的春夜总笼着层薄纱似的雾，秦淮河的水被两岸灯笼映得泛着胭脂色。湖面泛着薄雾，如轻纱般浮动。岸边垂柳低垂，青翠的枝条轻扫水面，荡起细碎的涟漪。一座雕花木秋千悬于水榭之畔，红漆木架缠着藤蔓，秋千绳上系着素白纱带，随风轻扬。
白秀秀独自坐在秋千上，脚尖轻轻一点青石板，整个人便轻盈地荡了出去。她的蓝发如海，未束发髻，任由长发垂落至腰间，发尾缀着银丝流苏，随着秋千的摆动而摇曳生辉。夜风拂过，几缕碎发贴在她雪白的颈侧，衬得肌肤如玉般莹润。
她笑着，笑声清灵如银铃，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动听。秋千越荡越高，白色汉服衣袂翩飞，宽袖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衣领因动作微微敞开，肩膀若隐若现，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宫灯被她随手挂在秋千架上，暖黄的光晕映着她的侧脸，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她的足尖掠过水面，脚腕上系着一枚小巧的银铃，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响，与溅起的水花声交织成曲。
脚腕上的银铃是唐轩宇去年送的，此刻随着秋千起落轻触水面，“叮铃”一声，惊得水底锦鲤“唰”地游开。秋千架上的六角宫灯，灯罩上绘着水墨兰花，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倒映得她眼尾的胭脂更艳了几分。
白秀秀仰头望月，唇角含笑“再高一点——”
她足尖用力，秋千倏地荡向高处，裙摆如花瓣般绽开，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水珠溅起，沾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不在意，只是笑得愈发灿烂。
“姑娘可是又在等那木筏上的公子？”廊下的老嬷嬷眯着眼睛笑，“这几日总见你黄昏时就坐在这里，连茶盏都凉了三回。”
白秀秀的脸颊绯红，指尖攥紧了秋千绳：“嬷嬷莫要乱说。”话音未落，远处江面传来木桨划水的轻响。她抬眼望去，只见一叶乌篷木筏从雾中驶来，船头立着个锦袍公子，腰间挂着玉坠，在灯笼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正是唐轩宇。
“白姑娘。”唐轩宇抬手作揖，声音隔着水面传来，带着点清润的笑，“今夜风大，姑娘怎的还在秋千上坐着？”
白秀秀咬着下唇，将宫灯放在青石上，轻轻一蹬地，秋千便荡得更高了些。脚腕的铃铛“叮叮”作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唐轩宇的锦袍下摆。
“殿下来得正好。”她歪头笑，白衣在风中扬起，露出锁骨处一点朱砂痣，“我方才在水里看见条红鲤，比去年殿下送我的那尾还要大些。”
唐轩宇望着她被烛火映红的脸，喉结动了动。他跳上岸边的石阶，几步走到秋千旁，抬手轻轻按住秋千绳：“姑娘且慢些，仔细摔着。”
白秀秀却趁他靠近时，突然俯身摘下他腰间的玉坠，往水里一抛：“殿下若能在鲤鱼叼走玉坠前捞回来，我便...便替殿下绣个香囊。”
唐轩宇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他松开手，退到水边，望着玉坠在水面上沉浮：“姑娘可莫要反悔。”话音未落，他竟真的纵身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白秀秀的裙摆。
“哎！”白秀秀惊呼一声，忙从秋千上下来，提着宫灯跑到岸边。只见唐轩宇在水里如游龙般穿梭，不多时便攥着玉坠浮出水面。他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水珠在宫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映得他眉眼愈发俊朗。
“姑娘可还满意？”他踩着水，扬了扬手里的玉坠。
白秀秀的脸比灯笼还要红，她转身跑回秋千旁，从袖中摸出个绣了半成品的香囊：“早...早便绣好了。”
唐轩宇爬上木筏，又跳上岸边，几步走到她面前。他的锦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胸膛，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滴在白秀秀的白衣上，晕开一片水痕。
“白姑娘。”他的声音低哑，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这香囊...我可收好了。”
白秀秀抬头望他，眼中闪烁着星光：“殿下若喜欢，我便再绣十个八个。”
夜风裹着花香掠过，秦淮河的水依旧缓缓流淌。白秀秀重新坐回秋千上，唐轩宇则斜倚在栏杆旁，听着她脚腕的铃铛“叮铃”作响，望着她在灯笼光里的笑靥，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夜，再美也美不过眼前人。
作者水漾秋千处，银铃笑映月华
作者暮雨初歇雾笼江，柳丝轻扫水纹长。雕栏秋千素纱扬，一袂风来暗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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