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宇的指尖还沾着秦淮河的水,微凉的触感却在碰到白秀秀半露的肩膀时猛地一烫。她的肌肤比月光下的瓷器还要白,被夜风掀起的白衣滑落半寸,露出的锁骨上还凝着几点他溅起的水珠,像撒了碎钻。
“姑娘...”他喉结滚动,抬手替她拉了拉滑落的衣襟。指尖擦过她颈侧时,白秀秀像被羽毛扫过般轻颤,扇子“啪”地展开,遮住了半张泛红的脸。
“登徒子!”她的声音从扇后传来,带着点娇嗔的闷响,“我方才竟信了你会好好捞玉坠。”
唐轩宇望着她扇子边缘露出的胭脂色耳垂,忽然笑了:“若不使点巧计,怎得姑娘这半幅香囊?”他抬手将玉坠重新系回腰间,水珠顺着锦袍下摆滴在白秀秀脚边,惊得她脚腕的铃铛又“叮铃”一声。
白秀秀轻哼一声,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明晚...明晚我在白府的水榭备茶”,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花瓣,“殿下若有空,可愿来?”
唐轩宇的心跳声盖过了秦淮河的桨声。他望着白秀秀被灯笼映红的眼尾,那里还染着未褪的胭脂,像极了他藏在书房的那方胭脂笺。
“在下求之不得。”他躬身作揖,发梢的水珠溅在白秀秀的扇面上,晕开一片水痕,“不知姑娘备的是何茶?”
白秀秀的扇子微微颤动,露出半张含着笑意的脸:“自然是殿下爱喝的碧螺春。”她指尖抚过扇上的茉莉花,“不过…若殿下敢再像今日这般莽撞,我便…便往茶里加三钱黄连。”
唐轩宇笑出声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扇骨:“那我明日定当规规矩矩,连茶盏都不敢碰歪半分。”
夜风突然大了些,卷起白秀秀的发梢扫过唐轩宇的脸颊。他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鬼使神差地抬手替她理了理,指尖擦过她耳尖时,白秀秀的脸“腾”地红透了,连扇子都遮不住。
“时辰不早了。”白秀秀慌忙后退半步,将宫灯提得老高,“殿下...殿下早些回去吧。”
唐轩宇却站着没动,只是望着她,眼中的笑意像秦淮河的水,温柔又深邃:“白姑娘,我方才在水里时就在想...”
“想什么?”白秀秀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揉碎。
唐轩宇看着她,月光落进他眼底,像碎了一整片星河:“想这江南的水,江南的月,都不及姑娘半分。”
白秀秀的扇子“啪”地合上,她转身就往回跑,白衣在风里扬起,脚腕的铃铛“叮叮”响个不停。唐轩宇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雕花门廊后,才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坠——那上面还沾着她绣香囊时落下的丝线,细细的,粉粉的,像她此刻羞红的脸颊。
第二日黄昏,唐轩宇特意换了件月白长袍,腰间只挂了块素净的玉佩。他站在白府的水榭外,望着雕花门楣上的“听雨轩”三个字,心跳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
“殿下请进”青荷掀开湘帘,笑着福了福身。
唐轩宇走进水榭,一眼便看见白秀秀坐在窗前,案上摆着青瓷茶盏,旁边放着个绣了兰花的锦囊。她今日换了件浅粉襦裙,外罩月白纱衣,发间插着支玉兰花簪,整个人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殿下来得倒早。”白秀秀起身相迎,指尖轻轻碰了碰案上的茶盏,“茶刚煮好,还热着呢。”
唐轩宇走到她身边,望着她垂眸时颤动的睫毛,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白姑娘……”
“先喝茶。”白秀秀慌忙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凉了就不好喝了。”
唐轩宇接过茶盏,却没喝。他望着白秀秀,眼中满是笑意:“白姑娘,我方才在来的路上就在想……”
“又在想什么?”白秀秀的脸微微泛红。
唐轩宇将茶盏轻轻放在案上,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想...想与姑娘共饮这杯茶,一辈子。”
白秀秀的手在他掌心里轻轻颤抖,她抬头望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殿下...此话当真?”
唐轩宇轻轻点头,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自然当真。白姑娘,我心悦你,愿以这杯茶为聘,娶你为妻。”
白秀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我也心悦殿下。”
风掀起窗棂的帘子,送来秦淮河的水声。在这茶香缱绻的水榭里,唐轩宇和白秀秀紧紧相拥,他们的爱情,像这杯碧螺春,在岁月里,渐渐酿成了最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