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像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镜头，黑屏的手机突然自己亮了。林厌低头，看见锁屏界面上浮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那件纸婚纱端端正正的挂在她家卧室的门背后，裙摆下方，一滩鲜红正缓缓漫开，像有人把一整罐油漆打翻了。
林厌骂了句脏话，拔腿就往外冲。纸扎铺的门却“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门闩咔哒一声落了锁。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纸人哗啦啦的响，像集体鼓掌。她抬脚就踹，木板纹丝不动。手机又震了——
万能人物陌生短信:【别费劲，门是给你留的，婚纱也是给你留的。】
万能人物陌生短信:【穿上，我就放你走。】
弹幕窗口明明断了网，此时却像幽灵般悬浮在屏幕上方。
万能人物弹幕1:【厌厌快穿！我想看后续！】
万能人物弹幕2:【火箭已备好，快冲！】
林厌手指哆嗦着去关直播软件，图标却变成了一只纸折的小人手，死死扒住屏幕角。
林厌行，你们要看是吧？
她咬牙，猛地转身，把补光灯对准店铺最深处。红光里，婚纱又出现了——像瞬移。裙摆无风自动，腰封上的朱砂字此刻变成刺目的血红，还在往下滴，啪嗒、啪嗒，砸在木地板上，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林厌走近一步，脚尖碰到一滩黏腻。她低头一看，那根本不是油漆，而是一层薄薄的人皮，上面还留着毛孔。人皮被剪成婚纱内衬的形状，领口处用红线歪歪扭扭缝着两个字母：LY。 林厌——Lin Yan。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刚想弯腰，背后突然传来“嘶啦”一声——像有人撕开一张牛皮纸。回头一看，原本掉在地上的那颗纸人脑袋，不知何时立了起来，正用空洞的眼眶对着她。纸糊的嘴唇上下开合，发出干涩的声音。
万能人物纸人脑袋:试婚纱，要脱鞋。
林厌头皮炸麻，抬脚就把纸人头踢飞。纸脑袋撞在墙上，“噗”地炸出一团白灰，灰里竟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一对新人站在纸扎铺门口，男的西装笔挺，面容模糊；女的穿着雪白婚纱，脸却被人用剪刀整个挖掉，只剩一个黑洞。婚纱腰封上，同样写着“LY”。
手机再次震动。
万能人物陌生短信:【倒计时：10分钟。】
万能人物陌生短信:【不穿，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
屏幕下方，有一个血红的进度条开始走动。每走一格，纸扎铺的灯光就暗一分，像有人在外面一层层关灯。墙上的纸人开始集体转头，发出“咔嚓咔嚓”的纸壳摩擦声。林厌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纸人关节的响声，像两支鼓槌同时砸向鼓面。
林厌妈的，老娘今晚要是死在这，也得拉个垫背的！
她一把扯下婚纱，纸壳子轻得吓人，可内衬的人皮却沉甸甸的，像吸饱了水。婚纱领口冰凉，贴上她脖子的那刻，一股腥甜味直冲天灵盖。林厌眼前一黑，耳边嗡鸣，隐约听见一个男人的轻笑。
万能人物陌生男人:乖，深呼吸，第一次都这样。
她猛地睁眼——纸扎铺不见了。四周是刺目的白，她站在一间空荡荡的婚纱试衣间，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那件纸婚纱，裙摆雪白，皮肤却惨白。镜面上用口红写着一行字:“欢迎来到我们的婚礼现场，新娘。”
镜子里，她的身后缓缓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子，高个子、西装、没有脸。影子抬起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冰冷的指尖顺着锁骨往下滑，停在婚纱拉链上。“咔哒”一声，拉链自动下滑一寸。林厌浑身汗毛倒竖，抬手就想砸镜子，拳头却穿了过去——镜面像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里，慢慢浮现第二行字：“还剩8分钟，换好婚纱，出门签字。”镜子上方，一只老式挂钟凭空出现，秒针走动声大得吓人。林厌低头，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支钢笔，笔杆冰凉，笔尖还在滴血。血珠落在纸婚纱上，瞬间被吸收，裙摆上浮现出新的红字:“林厌，你愿意吗？”
她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声。滴答、滴答——秒针每走一格，试衣间的灯就闪一下。当倒计时跳到00:07:00时，灯彻底灭了。黑暗中，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根响起，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万能人物陌生男人:乖，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下一秒，林厌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后背——像一张纸，又像一双手，正缓缓合拢，把她整个人包进那件人皮内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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