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无效，永夜再见

林厌浑身汗毛倒竖，转身就跑——可走廊像被拉长了，红灯闪成一条红带，任她怎么冲刺，尽头始终离她三米远。

倒计时：5、4、3……

她猛地刹住，回身—— 既然跑不掉，那就同归于尽！

她掏出电弧发生器，还剩最后一格电，调到超载模式，对准自己的影子按下开关——“滋啦——”一声，3000℃的蓝白光刃瞬间贯穿地面，瓷砖气化，混凝土烧成岩浆池。影子被强光钉在沸腾的地表，发出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纸质胸口鼓出大包，一颗半肉半纸的眼球凸了出来，“噗”地炸成黑浆。

倒计时：2、1——

【格式化中断：电源过载】【系统崩溃：无法修复】【纸新郎·完全体：永久失去容器】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掌纹的黑线“咔”地裂开，像烧坏的电路板，从她的皮肤上脱落，化作细碎的黑砂，被热浪一卷，消散无踪。

林厌跪坐在地上，电弧发生器“当”的一声炸成零件，虎口焦黑，她却笑得喘不过气。

林厌沈砚，代码写崩了吧？

可笑声未落，地面岩浆池突然“咕嘟咕嘟”往外冒泡——一只苍白的手骨，从熔浆里伸出，指节套着一枚烧红的银圈，戒圈内侧，最后一行小字被火焰映得发亮：“离婚无效，永夜再见。”

手骨抓住她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拖进地心。林厌抡起碎砖狂砸，手骨却越抓越紧，熔浆顺着她的裤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纸质光泽——沈砚在拖她陪葬！

就在脚踝即将被熔穿之际，一道枪声炸响——“砰！”手骨被子弹击中，银圈碎成几瓣，熔浆里发出沈砚最后一声嘶吼。

沈砚林厌——下一次，你替我死！

火浪翻涌，手骨化为灰烬，熔浆迅速冷却，变成一块黑曜石般的玻璃，嵌在地面，像一面镜子，照出她苍白却完整的脸——皮肤不再起纸屑，心跳不再带沙沙声。

纸毒，拔除。林厌瘫坐在地，喘得像破风箱，回头一看——顾骁靠在门口，手里举着警用的最后一发爆裂弹，枪口冒着青烟。他冲她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骁下次……换你救我。

黑曜石镜面，映出两张惨白的脸——林厌的，和顾骁的。镜里镜外，一模一样，唯独没有影子。

林厌伸手，镜面冰凉，像按在一层薄冰上。冰下，有光点在一闪一闪的，红得熟悉——那是她曾经见过的倒计时，此刻却只剩下最后一格：【00:00:01】

林厌一秒？

林厌（皱眉）还嫌不够丢人？

顾骁把枪背到肩后，抬脚就要踹。

顾骁碎了它，回家吃番茄牛腩。

林厌等等！

林厌抓住他的脚踝。

林厌这面镜子，照的是我们，那碎的是谁？

话音未落，镜面“咔啦”一声，自己裂了。裂缝里，渗出极细的黑纸屑，像墨汁顺着冰纹在爬，瞬间拼成一行小字：“离婚无效，永夜再见。

字体的最后一笔，突然拉长，化作黑线，缠住她的手腕——冰冷、熟悉、带着纸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