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酒店房间里,手电筒的光柱死死锁在穿蓝色衣服的人身上。对方手里的红色门牌泛着暗红光晕,门板上的雕花纹路与居民楼里的那扇如出一辙,连铜环上的绿锈都分毫不差。林野攥着怀里的兔子玩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衣料。
“你到底是谁?”林野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后退,“十年前的事,玩具厂、游乐园、居民楼,都是你搞的鬼?”
穿蓝色衣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将红色门牌往墙上一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平整的墙面竟像水纹般泛起涟漪,红色门牌稳稳嵌进墙里,门板上的铜环开始泛出绿光,与林野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
“进去。”穿蓝色衣服的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也有你逃不掉的结局。”
林野盯着墙上的红色门牌,想起之前收到的所有规则、萌萌妈妈的便签、孩子们的照片,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若不揭开真相,只会永远困在循环里。他抱着兔子玩偶,一步步走向门牌,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木门,门板就自动向内推开,一股夹杂着灰尘与孩童笑声的风扑面而来。
门后不是酒店房间的延续,而是熟悉的二楼楼道——泛黄的旧报纸贴在墙上,201和202的白色门牌掉漆严重,地面上还留着他上次奔跑时蹭出的灰尘痕迹。唯一不同的是,楼道尽头多了一扇从未见过的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芯里插着半把钥匙。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的短信,字体比以往更潦草,像是在仓促间编辑的: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能否打破循环全看你。铁门后藏着“它”的本体,记住以下规则,一旦违反,所有被“它”困住的灵魂都会永远消散:
1.楼道里的旧报纸会在三分钟后“说话”,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回应,不可停下脚步。
2.铜锁需要“完整的钥匙”才能打开,半把钥匙在铁门左侧的砖缝里,另一半在你怀里的兔子玩偶里。
3.打开铁门后,若看到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先将兔子玩偶放在地上,再念出“萌萌,妈妈在等你”,不可颠倒顺序。
4.“它”害怕孩子的笑声,若听到萌萌或小男孩的声音,立刻捂住兔子玩偶的耳朵,直到声音消失。
5.离开铁门后的空间时,必须带走所有孩子的照片,不可遗漏一张。】
林野瞳孔骤缩,立刻拉开兔子玩偶的拉链。果然,在黑色的“心脏”旁,藏着半把银色钥匙,钥匙链是小小的兔子挂件,与之前消防栓夹层里的那半把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把。他赶紧从铁门左侧的砖缝里抠出另一半钥匙,拼接在一起时,钥匙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完成了某种激活。
“沙沙——”
身后传来报纸翻动的声音,林野想起规则1,立刻加快脚步走向铁门。旧报纸上模糊的字迹开始变得清晰,“失踪”“孩童”“兔子玩偶”等字眼浮现在纸面上,紧接着,无数细碎的声音从报纸里钻出来:
“救救我……”
“我的玩具熊不见了……”
“别相信穿蓝色衣服的人……”
声音越来越杂,像是有无数个孩子在耳边低语。林野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脚步不停。直到手指触到铁门的铜锁,才停下动作,将完整的钥匙插进锁芯。
“咔嗒——”
锁开了。铁门缓缓向内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伴随着淡淡的奶香味——那是萌萌照片里,她身上粉色裙子的香味。林野深吸一口气,先将兔子玩偶放在地上,然后按照规则,轻声念出:“萌萌,妈妈在等你。”
话音刚落,黑暗的空间里突然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照亮了眼前的场景: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床上躺着一个棕色的玩具熊,正是萌萌丢失的那一个;墙角的椅子上,坐着穿白色裙子的女人,长发垂落,遮住了脸——是萌萌的妈妈。
“你终于来了。”萌萌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慢慢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睛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萌萌和那个失踪的小男孩,两人手里都抱着兔子玩偶,背景是旧玩具厂的厂房。
“‘它’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十年前玩具厂生产的第一批兔子玩偶。”萌萌妈妈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痛苦,“当年玩具厂老板为了赚钱,用了被污染的布料,那些布料里藏着不好的东西,让玩偶有了‘意识’。它需要孩子的灵魂才能维持存在,第一个选中的就是萌萌。”
林野愣住了,难怪所有线索都指向兔子玩偶——原来“它”的本体就是玩偶。
“我当年把萌萌的玩具熊藏在消防栓夹层,就是想阻止‘它’,可还是晚了。”萌萌妈妈的眼泪掉下来,砸在照片上,“后来‘它’又抓了游乐园的小男孩,还把我的灵魂困在这里,让我变成‘规则’的一部分,引诱更多人进来。穿蓝色衣服的人,是‘它’制造的幻象,用来监视每一个进入禁忌空间的人。”
就在这时,地上的兔子玩偶突然动了起来,黑色的纽扣眼睛里闪过红光,嘴里发出尖尖的声音:“你们以为能打败我?太天真了!”
玩偶的身体开始膨胀,转眼间变成了半人高,爪子变得锋利,朝着林野扑来。林野想起规则4,赶紧弯腰捂住兔子玩偶的耳朵。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萌萌的笑声,清脆又响亮:
“妈妈,我找到玩具熊啦!”
紧接着,小男孩的声音也响起来:“哥哥,谢谢你帮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两道孩童的声音像是阳光穿透黑暗,半人高的兔子玩偶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萎缩。萌萌妈妈趁机冲过去,拿起婴儿床上的玩具熊,将它贴在兔子玩偶身上:“萌萌,妈妈带你回家!”
“不——”
兔子玩偶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房间里的暖黄色灯光变得更亮,萌萌和小男孩的身影慢慢显现,两人手拉手,朝着萌萌妈妈跑过来。
“妈妈!”
萌萌扑进妈妈怀里,小男孩也站在一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家三口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临走前,萌萌回头看向林野,挥了挥手:“哥哥,再见啦!”
林野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眶湿润了。他捡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拉开拉链,里面的黑色“心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叠照片——有萌萌和妈妈的合影,有小男孩在游乐园的照片,还有其他被“它”困住的孩子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孩子都笑得很开心。
他按照规则,将所有照片收好,转身走向铁门。刚走出铁门,身后的房间就开始崩塌,红色门牌从墙上脱落,化作碎片消失在空气里。穿蓝色衣服的人也不见了,酒店房间的灯光恢复了正常,窗外传来清晨的鸟鸣,天已经亮了。
林野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兔子玩偶和手中的照片,突然发现兔子玩偶的肚子上绣着一行小字,是萌萌的字迹:
“哥哥,谢谢你打破了循环,我们终于回家了。”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最后一条短信,字体是温柔的粉色,与之前的黑色加粗字体截然不同:
【恭喜你揭开真相,禁忌空间已彻底关闭。所有被“它”困住的灵魂都已解脱,循环不会再开启。记住,善良与勇气永远能战胜黑暗,不要忘记那些曾被遗忘的孩子。】
林野删掉短信,将照片和兔子玩偶放进背包。他走出酒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路边的孩子们在笑着奔跑,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与照片里的萌萌和小男孩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会永远刻在记忆里。而那些被困在禁忌空间里的孩子,终于能在阳光下手拉手,再也不用害怕黑暗,再也不用寻找丢失的玩具——因为他们,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