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在共和国北境线上弥漫。尽管《史莱克和约》的墨迹早已干透,但帝国扶持的新帝国边防军,就像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持续不断地在边境制造摩擦。他们的骑兵小队时常越过界碑,劫掠村庄,破坏铁路,然后迅速消失在草原深处,留给共和国卫队的只有扬尘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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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的士兵们被这种“牛皮糖”式的袭扰搞得疲惫不堪。重型火炮打不着,步兵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有限的魂导部队则要驻防更重要的战略节点。一种焦躁的情绪在边防骑兵第三连蔓延开来,直到一个名叫石头的年轻机枪手在擦枪时,盯着后勤运输的马车,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把马克沁1910型机枪架到马车上去怎么样?”

起初,大家都觉得这小子饿昏了头。但连长,一个参加过剿匪的老兵,眯着眼看了半天那辆普通的弹簧马车,猛地一拍大腿:“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帮杂种遛弯!”
没有图纸,更没有上级命令,完全出自实战需求的首辆“搭枪卡”就在这种背景下诞生了。士兵们卸下马车后厢板,用粗大的铆钉和缴获的魂导装甲碎片加固底盘,然后将一挺马克沁1910型机枪牢牢固定在车斗后部,枪口朝向后方——这样可以在撤退时依然保持强大的压制火力。为了适应魂兽可能出没的荒野,他们甚至选用了一种耐力极强的混血驮马,一次套上四匹,奔跑起来如风驰电掣。
它的第一次实战来得很快。一队新罗帝国骑兵正在焚烧一个边境哨站。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但出现的并非传统骑兵,而是几辆造型古怪、飞奔如飞的马车。新罗骑兵们还没来得及嘲笑,领头那辆马车在高速奔驰中突然侧过车身,后方的重机枪喷出了致命的火舌!
“赶快闪开,走兽飞鸟,快给我们闪开道!”机枪手石头唱着即兴改编的歌谣,手指紧扣扳机。密集的弹雨像镰刀一样扫过敌阵,打得敌方人仰马翻。这些搭枪卡利用地形忽隐忽现,左右迂回,凭着惊人的机动性,将笨重的敌军骑兵队形冲得七零八落。一场预期的追击战,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火力屠杀。
消息传回史莱克城总指挥部时,霍雨辰正在审视系统界面里新解锁的“跨时代战术适应性”成就。他听着前线观察员用魂导通讯器激动地描述那“架着机枪的钢铁马车”如何横扫边境,嘴角微微上扬。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战术推演,是这片土地上士兵们自己用智慧和勇气结出的果实。
“告诉后勤部门,”霍雨辰对身边的霍雨浩说,“优先为所有边境骑兵部队配发标准化的机枪马车,就按战士们设计的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共和国搭枪卡’!”
霍雨辰走到窗边,望着下面铁轨上轰鸣的机车,“当人民为了生存而战,他们的创造力会超越任何魂导器。”
很快,搭枪卡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共和国漫长的边境线上涌现。士兵们亲切地称它们为“我们的跑得快”。一首充满力量的《搭枪卡之歌》也开始在军营中传唱,歌词正是霍雨辰最初听到的那段,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和豪迈气概:
嘿,搭枪卡——共和国的搭枪卡,我们的威名震天响!骑兵战士的搭枪卡呀,敌人一见就害怕!
帝国那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安插的间谍送回的情报和手绘草图,让他们的军事顾问们百思不得其解——这种简陋的组合,为何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战术效能?一位帝国魂导师甚至轻蔑地评价:“毫无技术含量的野蛮发明。” 但他们无法忽视的是,帝国边境的骚扰成本正在急剧上升,一支又一支精贵的骑兵小队有去无回。
于是,边境的冲突悄然升级。帝国开始派出配备有轻型魂导炮的侦察部队,企图克制搭枪卡。共和国的士兵们则见招拆招,给搭枪卡加装了轻质钢板,甚至尝试将火炮也搬上了马车。这场由底层士兵开启的军备竞赛,在广袤的边境草原上激烈上演。
霍雨辰没有直接干预这场“进化”,他乐于看到这种源自实践的生命力。他只是通过系统,悄悄为几家核心工坊提供了更优质的弹簧钢和轴承图纸。他知道,真正的铜墙铁壁,不仅是钢铁巨兽和空中飞艇,更是这种扎根于泥土的智慧与勇气。
夕阳下,一辆辆搭枪卡拖着长长的尘土,巡逻在共和国的边境线上。马车隆隆,机枪锃亮,年轻的机枪手们唱着战歌,眼神坚定。这由平凡马车和杀器组合成的身影,成了共和国移动的边境线,也成了所有觊觎者眼中一道另类而可怕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