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2

星罗城广场的断头台被推倒时，戴浩新颁布的《战时特别法》正在火焰中蜷曲成灰。一位失去右臂的老皮匠踩着法律条文堆成的小山，把铁锤砸向帝国鹰徽——这已是本周第三十七个被捣碎的皇室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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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 面包坊女工把刚烤好的黑面包分给守城同伴，面粉在她额头沁出的汗水中糊成白色面具，“戴浩的法律能让我的孩子不再吃掺木屑的面包吗？” 她指向街角正在焚烧的征税所，那里曾夺走她丈夫因工伤断腿后的最后赔偿金。几个少年正把帝国法官的绶带撕成布条，用来包扎伤员流血的伤口。

绸缎商之子——如今起义军的通讯兵，在屋顶架设的简陋魂导扩音器前，声音嘶哑却灼热：“共和国人！我们最漂亮的胜利，是让皇宫变成了人民的花园，让刑场变成了孩子们的舞池！” 他脚下，戴浩军政府发布的《秩序整顿令》传单在风中打旋，最终落入排水沟，与腐烂的菜叶为伍。

工人们的铁锤与主妇们的锅铲，正在谱写新的法律。自来水厂的工人们关闭了通往贵族区的阀门，打开了贫民区所有干涸的公共水龙头。印刷厂的学徒们销毁了帝国教科书，用库存的纸张紧急印制《共和国公民读本》。一位老裁缝甚至拆了戴浩画像上的金线，用它绣出第一面飘扬在市政厅上方的红旗——这面旗帜的红色，染自他三年前因“叛乱罪”被处决的儿子的鲜血。

戴浩的军队在城外架起巨型魂导扩音器，终日播放着《归顺敕令》。然而回应他们的，是起义者们用铁桶敲出的《人民之歌》节奏，是母亲们集体哼唱的摇篮曲《睡吧，明天没有皇帝》。当帝国宣传官声嘶力竭地宣读“陛下恩赐减税三成”时，城墙上的守军齐声高唱：“我们不要恩赐——我们要权利！”

夜幕降临，星罗城变成了烛光的海洋。市民们把珍藏的蜡烛全部取出，放在窗口、街垒和临时医院的病床边。这既是防备夜袭，更是对戴浩“灯火管制”命令的嘲弄。烛光映照下，一位老教师正在废墟间教孩子们书写新词汇：“自由”、“平等”、“尊严”。

“让工人们不再因王权的披风而忍饥挨饿！”这句口号变成了实际行动。起义军打开了皇家的粮仓，面粉袋上还印着皇室纹章，如今却被做成无酵饼分给饥民。贵族俱乐部的酒窖里，陈年美酒被用来消毒医疗器械，银质餐具被熔铸成子弹。

黎明时分，戴浩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势。但在守城者用钢琴线绊倒帝国骑兵时，在市民用开水从窗户倾泻而下时，在妓女们用镜子向红军传递信号时——那‘自由的火炬’已不仅在手中传递，更在每个觉醒的灵魂中燃烧。当太阳完全升起，星罗城的街垒上插满临时制作的共和国旗帜，它们在晨光中飘扬，仿佛在宣告：君王的长夜终将过去，而人民的黎明刚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