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灰光刚透过管道口照进来，林野就醒了。阿夏还在睡，眉头皱着，好像在做噩梦。林野轻轻推了推她，阿夏惊醒过来，看到林野，才放松下来。
“该出发了。”林野说。
两人收拾好东西，阿夏把平板电脑放进防水袋里，挂在脖子上。林野把记忆晶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确保不会掉出来。他们走出管道，废土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壤毒的味道，让两人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定位仪显示，巨树遗迹在东南方向，大概有一千公里。”林野看着手腕上的定位仪，“我们得先找到一个聚落，换点滤芯和食物，再找一辆能开的车。”
阿夏点点头：“我知道前面有个叫‘石村’的聚落，是废土行者聚集的地方，应该能换到东西。”
两人朝着东南方向出发，脚下的枯壤越来越硬，偶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汽车和房屋，像一个个墓碑立在废土里。走了两个小时，林野的定位仪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光点又亮了——是一片活壤带，但比昨天的小很多，只有一个巴掌大。
“要不要标记一下？”阿夏问。
林野摇摇头：“太小了，不够一个人种粮食，而且离石村不远，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石村吧。”
又走了三个小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石头搭建的房屋，那就是石村。石村的周围有一圈简陋的围墙，墙上挂着滤壤网，能挡住一部分壤毒。门口有两个守卫，穿着和林野一样的滤壤服，手里拿着铁锹。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喊道。
林野举起手：“找土人，来换点东西。”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又看了看阿夏的滤壤服，皱了皱眉：“她是堡垒来的？”
“她是从堡垒逃出来的，和我们一样，是反对土壤资源局的。”林野说。
守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进去吧，别惹事。”
两人走进石村，村里很热闹，很多人在摆摊，卖的都是废土里的东西——滤芯、铁锹、定位仪，还有少量的合成食品。林野找到一个熟悉的摊主，是个叫老周的老头，以前帮他卖过活壤带的坐标。
“林野？你怎么来了？”老周看到他，有点惊讶，“听说你昨天被壤卫追杀，没事吧？”
“没事。”林野说，“我要换点滤芯和食物，还要找一辆能开的车，去赤道。”
老周的脸色变了：“赤道？那是废土核心区，你去那干什么？”
林野看了看阿夏，阿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太多。“找点东西。”林野含糊地说，“你有车吗？”
老周叹了口气：“有一辆旧皮卡，电池还能用，就是滤壤系统不太好。滤芯和食物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你去赤道干什么？那里很危险，有壤怪。”
林野想了想，还是说了：“我要去巨树遗迹，找原生土壤。”
老周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原生土壤？那不是谣言吗？堡垒说那里有孢子母巢……”
“不是谣言。”阿夏突然开口，“我有实验室的数据，证明原生土壤存在，而且能抵抗壤毒。”
老周看着阿夏，又看着林野，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信你们。车在村后的车库里，我去给你们拿钥匙。滤芯和食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拿上就走吧。”
林野和阿夏说了声谢谢，跟着老周去拿了车钥匙、滤芯和食物。老周把他们送到车库，看着那辆旧皮卡，说：“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壤怪，就往变异植物多的地方跑，它们怕那个。”
“知道了。”林野点点头，打开皮卡的车门，坐了进去。阿夏也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老周挥了挥手：“祝你们好运。”
林野发动了皮卡，引擎发出“突突”的声音，慢慢开出了车库。皮卡驶离石村，朝着东南方向的巨树遗迹出发。车窗外的枯壤飞快地后退，阿夏看着屏幕上的绿色线条，轻声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原生土壤的。”
林野点点头，握紧了方向盘。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虽然是灰光，但也带着一丝温暖。他知道，前路充满了危险，但只要能找到原生土壤，找到父亲，一切都值得。
巨树遗迹，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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