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天后的一个傍晚，Kavin的车停在了MJ公寓楼下。他倚着车门，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带笑的脸。消息是发给白末清的：「下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白末清下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悠闲公子的模样。她挑眉：“Kavin学长，有什么‘经济学难题’是需要深夜探讨的？”

Kavin为她拉开车门，笑容无可挑剔：“比经济学有趣多了。”他倾身，帮她系安全带时，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廓，目光在她腕间那抹徽章银光上停留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退开，“带你去听听真正的‘城市脉搏’。”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隐匿于老城区的爵士酒吧门口。门面低调，推门进去却是另一番天地。昏暗的光线，慵懒的萨克斯风，空气里弥漫着威士忌与雪茄的醇厚气息。这里没有喧闹的电音，只有低语般的演奏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Kavin显然是常客，熟稔地引她到吧台角落的高脚凳坐下。调酒师对他点头示意，很快推来两杯特调，Kavin那杯是威士忌酸，给白末清的则是一杯渐变色的低度数鸡尾酒，顶层漂浮着一颗精致的樱桃。

“尝尝，”Kavin示意，“不喜欢再换。”

白末清抿了一口，酸甜适中，带着复杂的果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草本气息，很特别。“好喝。”她诚实地评价。

Kavin笑了，指尖轻轻敲着杯壁，目光落在她被酒液润泽的唇上，又缓缓移回她的眼睛：“喜欢就好。”他并不急切，像耐心的猎手欣赏着猎物放松警惕的姿态。

音乐换了一首更慢更缠绵的曲子。Kavin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吧台上随着节奏敲击，偶尔“不小心”碰到白末清放在台面上的手背。每一次触碰都极轻，一触即分，像羽毛搔过，留下细微的痒意。

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在这种若有若无的接触间，用语言编织着网。

“知道吗？”他声音压低，融入音乐里，显得格外磁性，“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看着乖巧，喂它小鱼干就蹭你的手，但眼神里总藏着点养不熟的小野性，随时可能跳窗跑掉。”他轻笑，目光锁着她，“让人总想看得更紧一点。”

白末清面故作惊讶：“学长还会养猫？我以为你只擅长……嗯，欣赏风景。”她意有所指。

Kavin低笑，并不否认：“风景看多了，也会想拥有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庭院。”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的距离让他的气息更清晰地笼罩过来，那是一种高级古龙水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带着蛊惑，“你呢？小白，是只想当被欣赏的风景，还是……也想过拥有自己的庭院？”

他的问题带着陷阱，无论怎么回答都仿佛是一种承诺或暗示。

白末清垂下眼睫，晃着杯中的冰块，声音轻巧：“庭院太费神了，学长。我还是觉得……看看风景比较轻松。”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笑得无害又狡黠，“而且，好看的风景那么多，只停在一处，多可惜呀？”

Kavin眸色深了深，随即笑开，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他并不逼紧，反而退开些许，恢复了安全距离，举起酒杯：“说得对。敬……所有好看的风景。”

两人轻轻碰杯。清脆的响声融在音乐里。

之后的时间，Kavin不再试探，而是真的跟她聊起了音乐，聊台上乐手的风格，聊不同酒的口感，甚至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校园趣事。他风趣健谈，知识面广，总能轻易引导话题，让气氛保持在一个舒适又略带暧昧的区间。

直到送她回到公寓楼下，Kavin才再次开口。他替她拉开车门，手绅士地护在车顶防止她撞到。

“今晚很开心。”他看着她，路灯在他眼底投下温柔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格外真诚，“下次带你去听交响乐？或者……你想试试别的？”

白末清没有立刻回答。

Kavin笑了笑，并不强求答案。他忽然抬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一缕被夜风吹到脸颊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留下的痒意却久久不散。

“晚安，小白。”他声音低沉，“做个有我的好梦。”

他看着白末清微微睁大的眼睛和下意识抿起的唇，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上车离开。

车子汇入车流消失不见，白末清还站在原地，耳廓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那句意味深长的“晚安”。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她心里嘀咕，转身走进公寓楼，（无形撩人，最为致命啊……）

电梯镜面里映出她的脸，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好像……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