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F4聚在顶楼休息室。Thyme和Kavin在为游戏里一个关卡争论不休，Ren靠在窗边看书，MJ则在处理邮件。

白末清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抱着平板看小说，看得入神，顺手从旁边茶几上的零食盘里拿了一颗巧克力球塞进嘴里。

Thyme争论不过Kavin，气得抓起手边的抱枕扔过去。Kavin笑着躲开，抱枕飞向白末清的方向，没砸到她，却把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果汁震得晃了晃，几滴溅到了她的平板上。

“！”白末清无语，抽纸巾擦拭屏幕。

Thyme毫无歉意，反而指着她笑话：“哈哈！笨手笨脚！”

白末清抬起头，没好气地白了Thyme一眼，脱口而出：“还不是你扔的！吵不过就动手，幼不幼稚！”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完全没有平时那副乖巧或小心翼翼的模样，自然得就像在吐槽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Thyme被她怼得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张着嘴一时没反应过来。

Kavin最先笑出声，看好戏似的挑眉：“哇哦，小白同学终于说实话了。”

Ren也从书页里抬起头，看了白末清一眼，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

MJ的目光也从平板屏幕上移开，落在白末清带着薄怒的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Thyme回过神，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好真的对白末清发作，只能梗着脖子：“要你管！”

白末清擦干净屏幕，又低下头继续看小说，嘟囔了一句：“吵到我眼睛了。”完全没把Thyme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

Thyme气得哼哧哼哧，却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狠狠瞪了Kavin一眼，把火气转移回去：“都怪你！”

Kavin无辜摊手：“关我什么事？”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但气氛却莫名松弛了许多。原本那种时刻存在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伪装淡化了些许。

又过了一会儿，Kavin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笑着对白末清说：“小白，下周有个艺术展的开幕酒会，据说有不少新奇玩意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发出邀请的姿态娴熟而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若是以前，白末清大概会先下意识地看向MJ，或者用乖巧的语气斟酌用词。

但这次，她眼睛盯着小说，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不去，那种场合站着累死了，还要假笑，没意思。”

Kavin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么直接又……敷衍的拒绝。他可是Kavin，多少人盼着他的邀请。

Thyme立刻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Kavin你也有今天！”

连Ren都轻笑了一声。

MJ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住唇角那抹明显的笑意。

Kavin很快恢复过来，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更有趣了。他走到白末清沙发旁，俯身，手臂撑在她两侧的扶手上，将她困在沙发和自己之间，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真的不去？听说有很多……你会喜欢的小东西。”他的气息靠近，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若是平时，白末清可能会心跳加速，或者故作镇定地周旋。

但此刻，她正看到小说关键处，被Kavin挡住光，不耐烦地伸出食指，抵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一点：“挡光了，学长。不去就是不去，你好啰嗦。”

她的动作自然又大胆，甚至带着点嫌弃，完全没把Kavin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当回事。

Kavin被她用手指顶着额头，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女生这样……推开？还是用一根手指？

“噗——”Thyme笑得更大声，几乎要从沙发上滚下去。

MJ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摇了摇头。

Kavin看着白末清那副全心全意扑在小说上、完全无视他的样子，最终无奈地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行，你厉害。”

他发现，她这种懒得装、偶尔露爪子的样子，比之前那种时刻绷着的乖巧有趣多了。

白末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是不是太随便了？）她悄悄抬眼，快速扫了一圈。

Thyme还在笑，Ren眼里带着笑，Kavin一脸无奈但似乎并不恼怒，MJ……MJ正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意？

（满意？）白末清莫名其妙。（他满意什么？满意我怼了他兄弟？）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这种不经意流露的“真实”——哪怕带着点小脾气和小放肆——反而让他们觉得更“安全”，更“有趣”，更像他们圈子里的人会有的态度，而不是一个时刻需要警惕的外来者。

（原来……偶尔不演，效果更好？）她暗自琢磨，（看来，可以适当放飞一下？）

她重新低下头看小说，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休息室里，空气中的尘埃都在光柱中悠闲地飞舞。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壁垒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