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

她转身走进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钮。电梯上升的短暂时间里，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身上那套并不完全合身的女式家居服，心里开始琢磨该怎么面对MJ。

钥匙插入锁孔，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到里面传来MJ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还知道回来？”

白末清推开门，看见MJ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头也没抬，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他面前茶几上的咖啡已经没了热气，显然坐了有一会儿了。

“嗯，”白末清踢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雨太大了，就在Ren那儿借宿了一晚。”

MJ这才缓缓放下报纸，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套明显不是她自己风格的家居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问。他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白末清蹭过去，刚坐下，MJ就伸手过来，指尖碰了碰她的额头。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只是想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但指尖的温度和停留的时间，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吃早餐了吗？”他收回手，语气平淡。

“吃了，吐司和煎蛋。”白末清老实回答，下意识补充，“我自己煎的。”

MJ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他站起身：“那我还没吃，陪我吃点。”

说着，他走向开放式厨房。白末清这才注意到，流理台上放着新鲜的食材，显然是他让人准备的，而且分量……绝对不止一人份。

MJ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他没有再追问她昨晚的细节，也没有对那身衣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像往常一样，指挥她打下手：“把那个番茄洗了。”“橄榄油递我。”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气氛有种诡异的日常和平静。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光。

早餐很快准备好，是精致的三明治和鲜榨果汁，摆盘一如既往地讲究。

吃饭的时候，MJ状似无意地问：“他那边……环境怎么样？”

白末清咬三明治的动作顿了一下，含糊道：“就……挺干净的。”比你家还像没人住。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MJ“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吃得很慢，目光偶尔落在她脸上，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吃完后，MJ收拾碗筷，白末清想帮忙，被他轻轻挡开：“去沙发上歇着吧，看你眼圈有点青。”

白末清只好又坐回沙发。她确实觉得有点累，那种深层次的疲惫感还没完全消散。她蜷在沙发里，看着MJ在厨房里挺拔忙碌的背影。（这咋还有点心虚呢）

MJ收拾完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递给她：“喝了，然后去补个觉。”

白末清接过牛奶她抬头看他：“老板，你不生气啊？”（喝不下了，喝不下了，也吃不下了。）

MJ在她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他看着她，眼神深邃：“生气有用吗？”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廓，带来一丝微痒。“但是，白末清，我的容忍是有限的。”

这话听起来很强势，但他的动作却异常温柔，甚至带着一点……无奈。

白末清看着他，忽然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笑嘻嘻地说：“知道啦，老板最大度了！”

MJ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少来这套。”但他眼底那点最后残留的冷意，似乎也彻底消散了。

他看着她喝完牛奶，然后起身：“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你去睡会儿。”

白末清点点头，抱着杯子窝在沙发里没动。过了一会儿，她真的有点昏昏欲睡时，感觉身上被轻轻盖了一条薄毯。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MJ正弯腰帮她掖好毯子角，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睡吧。”他低声说，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眼皮。

白末清安心地闭上眼，沉沉睡去。这一次，没有梦境，只有一片温暖踏实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