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周,是白末清穿越以来最轻松惬意的日子。F4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将围绕她的保护网织得更加细密无形,同时给予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MJ会主动提议带她去听她感兴趣的音乐会,看画展,甚至在她和Ploy、Aim逛街时,派司机在商场外等候,方便她们随时休息。他的体贴周到无可挑剔,但白末清偶尔会捕捉到他看向自己时,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捉摸的探究,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谜题。
Thyme更是变本加厉地粘人,几乎每天都要找各种理由见她。不是发现了新开的游乐园,就是搞到了限量版游戏首发,用他直白热烈的方式试图填满她的所有时间。他的喜欢纯粹而霸道,但白末清能感觉到,这份热烈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仿佛怕她一不留神就会消失。有一次她只是开玩笑说“Thyme你再这么黏人我就要躲起来了”,Thyme当时嘻嘻哈哈地反驳,但接下来一整天都格外沉默,直到确认她没有真的“躲起来”才恢复常态。
Kavin依旧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对手”姿态,与她斗智斗勇,唇枪舌剑。但他出现的频率明显增高,总会出现在她常去的咖啡馆、图书馆,甚至她选修的旁听课上。他送她的礼物也从昂贵的奢侈品变成了更花心思的玩意儿——一本绝版的原版小说,一张冷门乐队的黑胶唱片,都是她不经意间提过喜欢的东西。他的用心显而易见,但那双桃花眼底,除了欣赏和戏谑,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尤其在看到她和别人相谈甚欢时。
Ren的陪伴最是安静。他常常只是在她看书时坐在不远处画画,他不再说那些暗示性的话语,只是用行动表示“我在”。但他画笔下的她,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超越现实的疏离感,仿佛在描绘一个随时会羽化登仙的幻影。有一次,白末清无意中看到他画册里有一张未完成的草图,是她某次午睡时的侧脸,旁边用极细的笔触写着一行小字:「抓住一缕风」。
这些细微的异常,沉浸在安逸中的白末清并未深究,只当作是他们表达关心的独特方式。她享受着被珍视的感觉,回家的念头在日复一日的温暖中被挤压到了心底最偏僻的角落。
F4为她打造的这个“乌托邦”,并非坚不可摧。
一次,Thyme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花园派对,名流云集。白末清穿着MJ为她准备的高级礼服,宛如真正的公主,被F4簇拥在中间,接受着众人或羡慕或讨好的目光。一切都完美得像童话。
派对间隙,白末清想去拿杯饮料,不小心被一个侍应生撞到,酒水洒了一点在裙摆上。那侍应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歉。白末清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正准备去处理一下。
然而,下一秒,Thyme已经冲了过来:你明天不用来了。”那种冷冰冰仿佛在看什么蝼蚁的视线,是白末清以前从没看Thyme露出来的。
Kavin也立刻上前,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眼神冰冷,他示意保镖将那个不断颤抖的侍应生带走“处理”,然后温和地对白末清说:“别担心,小事,我会处理干净。”
MJ则直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挡住污渍,揽着她的肩膀低声说:“我们先回去。”
Ren默默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
整个过程发生得极快,快到白末清来不及反应。她看着那个被拖走的侍应生惊恐的眼神,看着Thyme未消的怒气,看着Kavin笑容下的冷酷,看着MJ从未离开过的注视,看着Ren平静无波的默许……一股寒意突然从心底窜起。
这不再是简单的关心和保护,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不容许任何意外和瑕疵的掌控。那个侍应生或许只是无心之失,却可能因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当晚,回到MJ的公寓,白末清有些心神不宁。MJ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以为她还在为裙子的事不开心,便说:“一条裙子而已,明天让品牌送新的来。”
白末清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个侍应生……你们会把他怎么样?”
MJ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他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任何派对上。”这回答避重就轻,却更让人不安。
白末清沉默了。她想起自己那句“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世界规则的差异。在她的世界,这种小事顶多是道歉赔偿;在这里,却可能意味着一个人职业生涯甚至人生的毁灭。
几天后,白末清半夜口渴醒来,听到客厅有极低的交谈声。是MJ和Kavin,他们似乎刚结束什么事务,声音带着疲惫。
“……必须万无一失。”是MJ的声音,低沉而冷硬,“Ren那边的进度还是太慢。真的不想有‘万一’了。”
Kavin轻笑一声,带着讽刺:“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她已经安稳下来了。”
“安稳?”MJ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忘了她说过什么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会离开’!Kavin,你觉得那只是气话吗?”
真正偷听的白末清:(是我多嘴了!啊啊啊!这么离谱的话你们竟然会相信!)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
Kavin再开口时,语气也沉了下来:“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让她‘舍不得’离开。用最好的东西养着她,让她习惯这里的一切,让她……无处可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凉意,“等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我们,就算她想走,又能去哪里呢?”
“最好如此。”MJ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决不允许她离开。无论她来自哪里,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门外的白末清,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推门的脚步一顿,转身就溜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又安慰好了自己天大地大睡觉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