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Ren离开后，白末清独自站在露台，夜风吹得她手脚冰凉，但心底那股躁动不安却越来越灼热。

她慌吗？当然慌。但不是慌眼前的危险，而是慌一种更深层的东西——如果有一天，F4对她的兴趣消失了，厌倦了，那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这个看似坚固的“乌托邦”，会不会瞬间崩塌？而她这个没有根基的人，会不会被弃如敝履，甚至……因为知道了太多秘密而被“处理”掉？Kavin那句“处理得很干净”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但奇怪的是，除了慌乱，她心底竟也滋生出一丝隐秘的、近乎病态的兴奋。F4展现出的这种掌控力、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甚至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虽然可怕，却莫名地对她有种吸引力。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们，甚至有点迷恋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他们的“恶劣”，某种程度上，很对她潜藏的胃口。

（沉沦可以，）她对自己说，（但没有后路，这可不行。）

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上，哪怕那是他们。她需要主动权，至少是……知情权，以及一条万一情况不对，能够抽身而退的退路。这种内耗和焦虑持续了几天，她吃得少，睡得浅，那种强装出来的轻松渐渐维持不住。

最先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是MJ。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和偶尔走神的样子，没多问，只是在一天早餐时，状似随意地提起：“听说码头新开了家海鲜市场，挺热闹的，要不要去逛逛？”

没等她回答，Thyme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小白，我们去玩卡丁车，保证让你把所有烦心事都忘光！”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纯粹的、想让她开心的热情。

看着Thyme毫无阴霾的笑容和MJ担忧的目光，白末清忽然下了决心。她不能再这样猜忌和不安下去，这只会消耗自己，也让关系变得畸形。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MJ和Thyme，语气平静却坚定：“谢谢你们。不过，在去玩之前，我有件事想和大家说清楚。”她目光扫过他们，“能叫上Kavin学长和Ren学长吗？今晚，就在这里，我想和你们谈谈。”

MJ眼神微凝，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好。”

Thyme则有些茫然，但看到白末清认真的表情：“行！我这就打电话！”

消息很快传到了Kavin和Ren那里。

Kavin正在处理文件，听到手机响，看到是Thyme咋咋呼呼的留言，他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忍不住要伸出爪子了？）他非但不紧张，反而有些期待。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博弈。

Ren则是在画室收到消息，他放下画笔，看着画架上那幅尚未完成的少女肖像，眼神幽深。（终于……要到摊牌的时刻了吗？）他轻轻擦掉指尖沾上的颜料，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平静。

当晚，MJ的顶楼公寓气氛凝重。F4四人罕见地到齐了，各自坐在客厅的不同位置，姿态各异，却都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白末清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背脊挺直，努力压下心跳。

她环视四人，目光依次掠过MJ的深沉、Kavin的玩味、Ren的静谧和Thyme的困惑，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好到让我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她声音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道啊 就是突然很慌）但眼神坚定，“我也知道，你们在背后为我做了很多事，处理了很多‘麻烦’。谢谢你们。”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正是这种‘好’，这种无微不至的‘保护’，让我越来越害怕。”她直视着他们，“我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是空中楼阁，害怕如果有一天，你们厌倦了，或者我的存在真的成了你们的负担，我会连退路都没有。”

“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她重复了这句他们都知道的话，陈述着一个需要被正视的事实，“所以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一条后路。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我必须为自己负责。”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核心问题：“所以，我想知道，在你们未来的规划里，我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你们的好感能坚持多久?我之后的保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