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清那句带着泪意的反问“所以,我还能去哪里呢?”刺破了房间内虚伪的平静。Ren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依旧好看温柔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但目光仿佛在说:你知道答案。
他轻轻带上了门,留下白末清独自面对满室的空旷和心底翻涌的寒意。
那一晚后,白末清依旧像以前一样与他们相处。
几天后。
“那个多嘴的蠢货,家里已经安排他去非洲‘历练’了,十年内不会回来。”Kavin慵懒地吐着烟圈,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打发走一只苍蝇。
MJ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他父亲那边,几个关键位置的提名,我们家会投反对票。足够他们安分一阵子了。”他看向Kavin,“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来一次的好。”
“放心。”Kavin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笑意,“以后靠近小白的,都会先经过筛选。”
Thyme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光这样有用吗?小白她……她看起来好像没事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他难得的敏锐让其他三人有些侧目。
Ren:“她需要的是时间”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三人,“我们的动作需要加快了。只有当她拥有的东西多到无法割舍,扎根深到动摇便会伤筋动骨,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才会慢慢熄灭。”
MJ 他开始将名下一些更核心、利润也更丰厚(同时也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夜场和娱乐公司的部分干股,以“礼物”或“分红”的名义,复杂地嵌套进白末清的信托基金。这些产业与MJ家族的根基紧密相连,一损俱损。白末清签下的文件越来越多,她甚至懒得细看,只是机械地签下名字,仿佛签下的是卖身契的续约条款。
Thyme 开始变本加厉地对白末清好,将大把大把的房产、珠宝、奢侈品堆到她面前。但在家族内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开始主动接触核心业务,甚至在一次重要的董事会上,凭借一股狠劲和家族的支持,强硬地拿下了一个原本由元老把持的项目。他正在用他的方式,积攒着能真正“护住”她的力量,他母亲对此乐见其成,觉得孩子终于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了。
白末清依旧出席每一次聚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MJ递来的文件,她看也不看就签下名字,乖巧得令人心惊。Kavin带她参与某些边缘事务,她温顺点头,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玩偶。Thyme送来的珠宝华服,她欣然接受,却不见丝毫惊喜。甚至对Ren关怀,她也只是淡淡说声“谢谢学长”,疏离得像最初相识。
她变回了那个“省心”、“不惹麻烦”、甚至有些“不熟”的白末清。仿佛那晚的失控和脆弱从未发生,仿佛他们之间那些激烈的纠缠、暗涌的情愫都只是幻觉。
这种刻意的、带着冰冷距离感的“正常”,比任何哭闹都更让F4感到窒息。
“她到底怎么了?!”Thyme又一次在拳击室里,烦躁地一拳砸在沙包上,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我宁愿她跟我吵,跟我闹!现在这样算什么?像个假人!”
Kavin靠在墙边,指尖夹着烟,却没抽,任由烟雾缭绕。他眼神阴沉:“她在惩罚我们。用这种消极的服从,告诉我们,她不愿意,但她不反抗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真是过分啊~”
Ren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声音有些紧绷:“她在筑墙。把我们所有人,连同她自己的某些部分,一起关在外面。” 他比谁都清楚,白末清此刻的平静,是不在意的前兆。
MJ没说话,他刚刚结束一轮激烈的对练,汗水浸湿了背心。他拿起毛巾擦了把脸,走到Thyme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试图轻松,却难掩疲惫:“也许她只是需要点时间独处?女孩子的心思,本来就难猜。” 他这个试图缓和气氛的玩笑,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
“独处?”Thyme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睛发红,“她那是独处吗?她那是把我们当陌生人!MJ,你难道感觉不到吗?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是空的!”
这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书房里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
白末清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效果。她就是要让他们不舒服,让他们焦虑,让他们也尝尝这种被无形之力束缚、无法真正靠近的滋味。她懒得解释,也深知解释无用——难道要说“我只是想家了,而你们的爱让我更想家”吗?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她想离开的借口,进而做出更偏激的举动。
所以,她选择演戏。演一个没有情绪的、精致的傀儡。看着他们因她的疏离而日渐焦躁,看着他们之间产生裂痕。
但偶尔,在深夜独处时,她的良心会稍稍痛一下。(深夜emo很正常)她这样解释自己。
终于Thyme还是忍不住了,在一次晚餐时Thyme兴冲冲地宣布他搞定了一个大项目,想带白末清去庆祝。白末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小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Thyme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白末清!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对你不好吗?我们对你不好吗?你非要这么冷淡吗?!”
白末清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带着点怜悯:“我很好啊,Thyme。谢谢你。”
她这种平静的反应彻底激怒了Thyme,也刺痛了在场的其他人。Kavin冷笑一声,Ren放下了刀叉,气氛降至冰点。
就在这时,MJ站了起来。他走到白末清身边,轻轻拉起了她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汗湿,不像平时那样干燥稳定。
他看向其他三人,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恳求的神色,语气试图轻松,却掩不住沉重:“喂,你们几个,别吓着她。也许……也许是我们逼得太紧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兄弟们各异的神色,最终落在白末清毫无表情的脸上,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小白……如果,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开心……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白末清看着MJ眼中的痛苦和挣扎,鼻子酸酸的。她没想到,最先示弱的,会是MJ。就在她正准备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玩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