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弈果然没去国子监。他借口身体不适，躲在小院里，要么对着书卷发呆，要么就坐在窗边画画。可不管做什么，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飘到顾司珩身上，想起两人在国子监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沈知渊来看过他几次，见他脸色苍白、精神不振，以为他是真的病了，特意让人炖了补汤送来，还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担心课业。看着大哥关切的眼神，沈知弈心里更加愧疚，却没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他怕大哥担心，更怕大哥觉得自己的心思荒唐。

这天傍晚，沈知弈正在院里画画，画的是栖霞山的枫叶，可画了半天，纸上的枫叶却总是带着几分暗沉，没有一点当日的绚烂。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把画纸揉掉，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二公子，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沈知弈手里的动作一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顾司珩已经走进了院子。

顾司珩身着常服，没带侍卫，看起来比在国子监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近。他目光落在沈知弈身上，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病还没好？”

沈知弈连忙站起身，躬身行礼：“殿下怎么来了？臣……臣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顾司珩走到他身边，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却被沈知弈下意识地躲开。顾司珩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却没生气，只是拿起桌上的画纸，看着上面暗沉的枫叶，轻声道：“画得不好，是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吧？”

沈知弈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殿下说笑了，是臣画技不佳。”

“知弈，”顾司珩放下画纸，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在躲我，是不是？”

沈知弈的身体僵了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顾司珩看着他躲闪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在介意林婉清的事，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清楚。”

沈知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和期待，却又很快低下头：“殿下不必解释，臣……臣不在意。”

“你不在意？”顾司珩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肩膀，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在意。”

沈知弈被迫对上顾司珩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和急切，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慌乱。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殿下，您是太子，林小姐才是和您相配的人，我……”

“我喜欢的人是你。”顾司珩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从在射场看到你努力练习的样子开始，从听你说书中趣事时看到你亮晶晶的眼睛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林婉清只是我的妹妹，我对她从来没有别的心思，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沈知弈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司珩，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以为自己的心思只是一厢情愿，以为顾司珩永远不会注意到自己，却没想到，顾司珩竟然也喜欢自己。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不确定。

“是真的。”顾司珩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指尖的温度温柔得让人心颤，“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差距，我知道你可能会担心，但是知弈，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向父皇请求，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顾司珩喜欢的人。”

沈知弈看着顾司珩认真的眼神，听着他坚定的承诺，心里的委屈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欢喜和感动。他扑进顾司珩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放声哭了起来。

顾司珩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院子里的桂花香气似乎也变得更甜了。

“殿下，”沈知弈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也喜欢你。”

顾司珩的身体僵了僵，随即紧紧抱住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声音里满是笑意：“我知道。”

那天傍晚，顾司珩在沈知弈的小院里待了很久，两人坐在窗边，说着悄悄话，像所有陷入热恋的人一样，分享着彼此的心事。沈知弈知道，他们的未来可能还会有很多阻碍，父亲的反对、朝臣的议论、皇室的规矩，可只要有顾司珩在身边，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第二天，沈知弈准时出现在了国子监。当他走进教室，看到顾司珩坐在窗边，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时，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却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满心的欢喜。

周围的学子们察觉到两人之间不一样的氛围，却没人敢多问。沈知渊看着弟弟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松了口气——只要弟弟开心就好。

课间休息时，顾司珩走到沈知弈身边，悄悄递给他一块桂花糕，和上次在马车上的一样甜。沈知弈接过，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顾司珩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沈知弈的脸瞬间红了，却没有躲开，只是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