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渐渐爬高,杨博文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了,手臂有些发麻,却没舍得动——左奇函的脑袋枕在他胸口,呼吸均匀地落在他的皮肤上,连带着那股清冽的抹茶香,都变得格外安稳。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熟睡的模样,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耳尖,想起傍晚时那个带着水汽的吻,嘴角又忍不住弯了弯。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蝉鸣彻底歇了,只剩下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杨博文眼皮发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怀里的人突然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慢慢缠上了他的腰,力道比睡前紧了些。
“杨博文?”左奇函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你没睡吗?”
“快睡了。”杨博文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放得极轻,“是不是我压到你了?”
左奇函摇摇头,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没有,就是感觉你没动,怕你累。”他顿了顿,又抬起头,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他眼底还蒙着层未散的睡意,“我刚才做梦了,梦到我们去公园了。”
“梦到什么了?”杨博文的指尖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滑动,像在哄小孩。
“梦到你给我买了棉花糖,粉色的,特别大。”左奇函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还梦到那只橘猫,它跳到我腿上,你帮我摸它的头,说它比我还黏人。”
杨博文失笑:“那明天我们去公园,真给你买棉花糖,再去找找那只橘猫好不好?”
“好。”左奇函立刻点头,眼睛亮了亮,又很快耷拉下来,“可是棉花糖会化,沾到手上黏糊糊的。”
“我给你带湿巾,帮你擦手。”杨博文揉了揉他的脸颊,“或者我帮你拿着,你咬着吃。”
左奇函听完,脸颊微微发烫,重新把头埋回他胸口,小声说:“不要,会被别人看到的。”
“晚上的公园没人,”杨博文故意逗他,“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我们很恩爱。”
怀里的人没说话,只是腰上的手又紧了紧,杨博文能感觉到他的耳朵贴在自己皮肤上,温度比平时高了些。他没再继续逗下去,只是轻轻拍着左奇函的背,像在哼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等左奇函再次睡着,天已经蒙蒙亮了。杨博文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压麻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外面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楼下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几声早起的鸟鸣。
他想起昨天早上给左奇函留的油条,怕放久了不好吃,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打算重新做一份。刚拿出面粉,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左奇函正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印着小猫咪的睡衣。
“你怎么醒了?”杨博文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不多睡会儿吗?”
左奇函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后背:“你不在,我醒了就找不到你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像只没睡醒的小猫,“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油条,”杨博文转过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昨天留的怕不脆了,重新做你爱吃的那种,外酥里软的。”
左奇函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帮你一起做好不好?”
“你会吗?”杨博文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上次让你打个鸡蛋,你都把蛋壳掉进去了。”
左奇函脸一红,轻轻掐了他一下:“这次不会了,我可以帮你揉面。”他拉着杨博文的手,走到料理台边,拿起一小块面团,学着杨博文平时的样子揉了起来,动作笨拙却认真,“你看,我揉得很圆吧?”
杨博文看着他手里那个歪歪扭扭的面团,忍着笑点头:“嗯,比上次好多了。”他把自己揉好的面团分了一半给左奇函,“慢慢来,别着急。”
两人并肩站在料理台边,阳光渐渐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左奇函揉一会儿面,就会偷偷看一眼杨博文,看到他认真的侧脸,嘴角就会不自觉地扬起来。偶尔揉错了,杨博文会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手把手教他怎么揉,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淡淡玫瑰香的呼吸扫过他的耳朵,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等油条下锅的时候,厨房里飘起了淡淡的油香。左奇函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杨博文熟练地翻动着油条,眼神里满是依赖。不一会儿,金黄酥脆的油条就出锅了,杨博文刚把油条放在盘子里,左奇函就伸手捏了一小块,吹了吹就放进嘴里。
“烫吗?”杨博文急忙问,伸手想帮他吹吹。
左奇函摇摇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不烫,好好吃。”他又捏了一小块,递到杨博文嘴边,“你也吃。”
杨博文张嘴吃掉,刚咽下去,就看到左奇函嘴角沾了点面屑,他伸手帮他擦掉,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嘴唇,感受到那里的温热,心跳瞬间快了些。左奇函也愣了一下,脸颊慢慢泛红,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去看盘子里的油条。
吃过早饭,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往公园出发。刚到公园门口,左奇函就拉着杨博文的手跑了起来,像个兴奋的孩子。公园里人不多,晨风吹过,带着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你看,那只橘猫!”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花坛,语气里满是惊喜。
杨博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橘色的小猫正蹲在花坛上晒太阳,懒洋洋的样子和左奇函睡着时一模一样。左奇函拉着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想摸一摸橘猫的头,橘猫却不怕生,主动蹭了蹭他的手。
“它好乖啊。”左奇函笑得眼睛都眯了,转头看向杨博文,“你快摸一摸,它的毛好软。”
杨博文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橘猫的头,橘猫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声。左奇函靠在他身边,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摸着橘猫,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得像一幅画。
玩了一会儿橘猫,左奇函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杨博文的手往公园深处走:“我记得这边有卖棉花糖的,我们去买好不好?”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左奇函跑过去,指着粉色的棉花糖说:“要那个,最大的。”老板笑着递给他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左奇函接过来,高兴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你慢点吃,别沾到脸上。”杨博文帮他拿着棉花糖,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咬着,嘴角沾了点粉色的糖屑,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
左奇函咬了一口棉花糖,抬头看着杨博文,眼睛亮晶晶的:“你也吃一口。”他把棉花糖递到杨博文嘴边,杨博文张嘴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像小时候的味道。
两人沿着公园的小路慢慢走着,左奇函一边吃棉花糖,一边和杨博文说着话,从昨天的梦说到今天的天气,絮絮叨叨的,却一点都不烦人。杨博文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满是柔软——他喜欢这样的时光,没有工作的打扰,没有琐事的烦恼,只有他和左奇函,还有身边的风和阳光。
走到湖边的时候,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湖面说:“你看,湖里有天鹅!”杨博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几只白天鹅正在湖里游着,姿态优雅。左奇函拉着他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鹅慢慢游远,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棉花糖。
“杨博文,”左奇函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杨博文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会的,”他的声音很坚定,“我们会一直这样,一起吃早饭,一起去公园,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
左奇函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好怕易敏期过了,我就不黏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喜欢你了?”
“不会,”杨博文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管你是黏人的时候,还是独立的时候,我都喜欢。易敏期的你很可爱,平时做饭收拾家的你也很可爱,在我心里,你所有的样子都很可爱。”
左奇函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却带着笑:“真的吗?”
“真的,”杨博文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某个时期的你。”
左奇函笑了,重新靠在他怀里,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里有他熟悉的玫瑰香,是让他安心的味道。他知道,杨博文没有骗他,他们会一直这样,像此刻的阳光和湖水,像手里的棉花糖和身边的风,永远温柔,永远相伴。
湖边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左奇函的抹茶香和杨博文的玫瑰香交织在一起,飘在空气里,像一首温柔的歌。远处的天鹅还在游着,公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老人在散步,有孩子在玩耍,一切都充满了烟火气。
杨博文抱着左奇函,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这样的日子,他们会一起经历更多的春夏秋冬,一起面对更多的喜怒哀乐,而这份玫瑰与抹茶的羁绊,会像岁月里的酒,越沉淀越醇厚,永远留在他们生命里,成为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