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张真源站在废弃化工厂的顶楼，狙击枪的准星稳稳锁定在三百米外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上。夜视镜里，那个穿着睡袍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打电话，毫无防备。
"目标确认。"耳机里传来马嘉祺冰冷的声音，"执行清除。"
张真源的食指轻轻搭上扳机，呼吸平稳得近乎消失。这是他加入"暗夜"组织后接到的第七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刺杀时代集团的二少爷，严浩翔。
准星中央，严浩翔突然转身，年轻俊美的脸庞在夜视镜中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张真源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张脸他太熟悉了，熟悉到能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笑起来时右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猎鹰，等待什么？"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催促。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的波动。"目标移动中，等待最佳时机。"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哼，显然对他的迟疑有所察觉。张真源知道，任何犹豫在这个组织里都是致命的。他重新调整呼吸，将准星对准严浩翔的太阳穴。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严浩翔突然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夜色，直直望向他的藏身之处。张真源心头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松开了扳机。
"砰——"
枪声划破夜空，却不是来自他的狙击枪。子弹擦着张真源的耳畔飞过，在身后的水泥墙上炸开一个狰狞的弹孔。
"撤退！有埋伏！"马嘉祺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
张真源迅速收枪，在第二发子弹到来前翻滚躲开。他瞥见对面楼顶一闪而过的反光——是狙击镜的反光。时代集团的人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该死！"他咒骂一声，沿着预先规划好的逃生路线飞速撤离。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至少有三个追兵。
张真源在迷宫般的废弃厂房中穿梭，心跳却异常平稳。训练有素的身体记忆让他每一个转弯、每一次隐蔽都精准无比。转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黑暗的角落，冰冷的枪管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好久不见，真源。"
这个声音让张真源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缓慢转头，对上了严浩翔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双他曾在无数个噩梦中见到的眼睛。
"看来你还记得我。"严浩翔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叙旧，手中的枪却纹丝不动，"三年零四个月，我每天都在想，再见面时该怎么处置你。"
张真源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注意到严浩翔身后站着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正用枪指着他。更远处，马嘉祺被另外三个保镖按在地上，脸上带着血迹。
"你设局。"张真源冷声道。
严浩翔轻笑："不这样，怎么能抓到'暗夜'的王牌杀手呢？"他用枪管轻轻摩挲张真源的脸颊，"特别是你这样的——叛徒。"
这个词像刀子一样刺进张真源的心脏。他猛地出手，一个肘击打向严浩翔持枪的手腕，同时身体下蹲，试图夺枪。但严浩翔似乎早有预料，轻松避开的瞬间，一记手刀劈向他的颈侧。
张真源勉强躲开，却被身后的保镖一枪托砸在背上。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严浩翔趁机一脚踹在他膝弯，迫使他单膝跪地。
"还是这么不乖。"严浩翔叹息着摇头，"看来在'暗夜'的这些年，他们没教会你什么叫服从。"
张真源抬头，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至少他们教会了我怎么杀你。"
严浩翔的笑容消失了。他一把揪住张真源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星辰'？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丁程鑫？"
丁程鑫的名字像一记重锤击中张真源。他瞳孔微缩，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严浩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对保镖下令："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张真源被粗暴地押上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车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马嘉祺，后者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车窗被特殊材质处理过，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张真源的手脚被特制镣铐锁住，坐在严浩翔对面。车厢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你变了很多。"严浩翔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张真源左眉骨上那道新添的疤痕，"比以前更...锋利了。"
张真源冷笑："拜你所赐。"
严浩翔不置可否，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喝点水吧，接下来会很辛苦。"
张真源盯着那瓶水，没有接。严浩翔似乎被他的警惕逗笑了："怕我下毒？"他仰头自己喝了一口，"现在放心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真源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严浩翔放下水瓶，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他倾身向前，手指轻轻抚过张真源的脸颊，"我要你活着，好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车驶入时代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场。张真源被带进一部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的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呼吸一滞——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房间，里面的布置熟悉得令人心痛。
那是"星辰"基地训练室的完美复刻，连墙上的划痕都一模一样。
"喜欢吗？"严浩翔在他耳边低语，"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每一寸都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复原。"他推着张真源走进房间，"在这里，我们可以好好...叙旧。"
张真源被推到房间中央，镣铐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的电子束缚环。严浩翔示意保镖退下，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现在，告诉我，"严浩翔从墙上取下一把训练用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三年前为什么要背叛'星辰'？为什么要害死丁程鑫？"
张真源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严浩翔突然暴起，匕首擦着张真源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墙壁。"说话！"他怒吼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一滴血从张真源脸颊的伤口滑落。他抬手擦去，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严浩翔的眼神变得危险。他一把揪住张真源的衣领，将他狠狠撞在墙上："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想杀了你吗？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丁程鑫死前的样子！"
张真源被迫仰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那你还在等什么？杀了我啊。"
严浩翔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张真源烧穿。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严浩翔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松开张真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
"看好他。"严浩翔对门口的保镖下令，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张真源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抬手触碰脸上的伤口。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确认这不是梦境。三年了，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严浩翔，没想到命运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将他们再次捆绑在一起。
他环顾四周，每一处细节都刺痛着他的神经。那个角落是他和严浩翔第一次打架的地方；那边的沙袋是丁程鑫最喜欢用的；墙上的靶子还留着他们训练时留下的弹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张真源闭上眼睛，试图阻挡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画面。但有些记忆，越是抗拒，就越是清晰。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当他做出那个决定时，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保镖递来一条毛巾，张真源接过，机械地擦拭脸上的血迹。他知道严浩翔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更清楚，自己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窗外，天色渐亮。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张真源而言，这不过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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