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把宋星墨放在遮天谷的外围圈。
洛基偏头蹭了蹭宋星墨的包子头,声音温柔却坚定:“不是上天不屑看,是它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轰然砸进下方湖泊,雪白水花冲天而起,如断玉碎琼。宋星墨抬头,那黑云凝成的巨眼仍如附骨之疽,死死锁着她的身影。
终于抵达遮天谷入口,洛基骤然停步,庞大身躯挡在宋星墨身前。天雷每落一道,它银白毛发便褪一分苍白,气息也弱了几分。
“墨,别问缘由,”洛基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天雷不停,你唯有进谷。这里能洗去逆天罪孽,只是……”它顿了顿,目光灼灼,“你必须活着,三年后我等你回来,我会帮你照看果树。”
宋星墨用力点头,转身纵身跃入谷中。刹那间,漫天雷云散去,只剩洛基伤痕累累的身影立在谷外,望着深谷方向久久未动。
遮天谷,名唤“神弃”,实乃天界囚笼,却也是逆天者的避难所。入谷者可免天罚,代价却是永生不得出谷——除非知晓那唯一的破谷之法。宋星墨记得,秦妙灵当年便是由此脱身。
谷中永无昼夜,乌云低垂如墨。宋星墨循着记忆中的小径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一阵沙哑却欢快的歌声传入耳中。歌声骤停时,一道苍老声音响起:“哟,来了个新人?”
宋星墨从竹林后走出,眼前是位佝偻老妪。她心中一松,暗自庆幸:还好遇上的是她,而非传闻中嗜杀的“屠夫”。
“婆婆好。”宋星墨笑得清甜,眼睛被丝绸绑着,很好的隐藏住眼睛里的警惕。她知晓,能在遮天谷存活的,皆是修为深不可测之辈,这老妪看似慈善,或许转瞬便能取她性命。
老妪望着她,眼中泛起追忆,随即笑问:“小家伙,犯了什么天条,被逼到这地方?”
宋星墨笑容不变,声音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果决:“杀了命定天女。”
老妪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瞳孔骤缩:“你说什么?杀了天女?”
“对,”宋星墨颔首,语气坦然,“杀了她,我来取代。”
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老妪放下手中活计,围着宋星墨转了两圈,眼神从最初的温和,变成了审视稀有之物的震惊。“五百年了……外头竟连小娃娃都敢逆天了?”
她犹豫片刻,伸手抓住宋星墨的手腕。指尖触及的刹那,老妪又是一惊:“你才练气一层?这般修为,怎可能杀得了天女?”
“为何不能?”宋星墨反问,“天女尚未引气入体,所以我就杀她。”
老妪一时语塞,又在她身上摸索片刻,当触到宋星墨的根骨时,她猛地瞪大眼,声音都发颤:“仙根!竟是仙根!你…你居然…有那双眼睛…”
宋星墨任由她探查,轻声道:“我有仙根,本就该逆天。还有,老婆婆,你说的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意义?”
老妪浑身一震,并没有回答,只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走!逆天的小丫头,老婆子带你回村!”
随老妪前行,耳畔渐闻锄地、舂米、磨刀之声,若不是谷中压抑的气息,倒真像个寻常山村。宋星墨心中清楚,这村子里的八人,个个都藏着惊天过往——就像这位老妪,谁能想到,她曾是搅动仙魔两界风云的魔门圣女?
当年,她爱上的男子,竟是仙门卧底,为寻她(他误以为她已死),挑动仙魔大战,覆灭魔门。她亲手杀了他,才知他是自幼定亲的邻家哥哥。悲愤之下,她打开魔界古老禁制,千里之地化为焦土,再无生机。世间容她不得,唯有遁入遮天谷。
宋星墨跟着老妪走进村子,目光扫过那些看似寻常的村民,心中暗道:遮天谷,或许才是她逆天之路的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