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店的光影里,干樱藏着心事,一笔一画、一言一语间,心动悄悄漫过书页。

郭宇欣再到“拾光旧书店”时,没等铜铃晃响,就先看见窗台上摆着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晒干的樱花,粉白花瓣铺得匀净,罐口压着张便签,是刘宇航的字迹:“晒书时捡的,或许能当画材。”
她捏着玻璃罐笑出声,推门时故意慢了些,果然看见刘宇航从书架后探出头,指尖还夹着本没理完的旧书,耳尖有点红。
刘宇航“比约定的早了半天。”
他把书放回原位,转身时手里多了个白瓷盘,盘里是两块樱花形状的饼干,
刘宇航“巷口新开的点心铺,试试?”
郭宇欣拿起一块咬了口,清甜的樱花味在嘴里散开,她指了指柜台后的画架:
郭宇欣“这次带了半成品,想借你这的光线补完。”
画架上是幅未完成的画——书店的窗台,窗台上摆着那罐干樱花,还有半杯冒着热气的茶,只是画面角落,少了个人影。
刘宇航没戳破,只把上次修好的《樱花纪行》放在她手边:
刘宇航“里面的照片没损坏,你要是想参考,可以翻。”
他坐在对面的旧藤椅上,假装整理账本,目光却总忍不住往画架那边飘——郭宇欣画画时很专注,眉头微蹙,笔尖在纸上轻扫,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裹了层细碎的金粉。
不知过了多久,郭宇欣忽然停下笔,举起画纸问:
郭宇欣“你觉得这里加个看书的人怎么样?”
她指着画面角落的空白处,
郭宇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又想不好画成什么样。”
刘宇航走过去,目光落在画纸上——窗台上的干樱花、热茶,都和店里的景象一模一样,唯独角落的空白,像在等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说:
刘宇航“或许……可以画个坐在藤椅上的人?”
他边说边拿起一支铅笔,在空白处轻轻勾了几笔——一个模糊的背影,手里捧着本书,正对着窗台的阳光。
郭宇欣看着他的笔迹,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她没再动笔,反而翻开手边的《樱花纪行》,翻到夹着干樱花的那页:
郭宇欣“上次你说,奶奶读这本书时会笑,她是不是也喜欢在窗边看书?”
刘宇航“嗯。”
刘宇航的声音放轻,
刘宇航“以前她总坐在那个藤椅上,晒着太阳读这本书,说里面的每段文字,都像樱花落时的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刚才坐的藤椅,
刘宇航“我小时候总抢她的书,她就把干樱花夹在里面,说等我长大,就能看懂里面的故事了。”
郭宇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忽然觉得那藤椅上,好像真的坐着个温柔的老人,正对着阳光微笑。
她低下头,指尖轻轻抚过书页里的干樱花:
郭宇欣“现在,你应该看懂了吧?”
刘宇航没说话,只看着她垂着的睫毛,忽然想起上次两人蹲在柜台后修书时,她指尖的温度,还有桂花酿的甜香。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拿起画架上的画笔,在刚才勾的背影旁,轻轻添了笔——窗台上的茶碗边,多了片飘落的樱花,正好落在那只捧着书的手旁边。
刘宇航“这样好像更完整了。”
他轻声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郭宇欣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手。郭宇欣的耳尖红了,她把画纸叠好放进帆布包,却不小心把口袋里的速写本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刘宇航弯腰去捡,翻开的那页上,画的正是上次他在柜台后整理旧书的样子——灰布衫的衣角,柜台前的热茶,连他指尖沾着的糨糊痕迹,都画得清清楚楚。他抬头看向郭宇欣,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藏不住的欢喜。
郭宇欣“我……”
郭宇欣刚想解释,铜铃忽然响了,门口进来个想借旧书的客人。她赶紧把速写本抢过来塞进包里,假装整理画具,耳根却热得发烫。
客人走后,店里又恢复了安静。刘宇航把那罐干樱花递到她手里:
刘宇航“这个你带回去吧,画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刘宇航“下次来,我带你去奶奶晒樱花的院子,那里的樱花树,比书里写的还好看。”
郭宇欣接过玻璃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这次没再躲开。她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刘宇航“好啊,下次我带新烤的饼干来,这次的樱花饼干,我还没吃够呢。”
夕阳斜照进店里时,郭宇欣背着帆布包离开,帆布包上的画笔晃着,罐子里的干樱花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刘宇航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还捏着刚才她掉在地上的速写本——他刚才偷偷夹了片新晒的干樱花在里面,夹在画着他的那页。
他低头翻开速写本,看着那片粉白的樱花,忽然觉得,有些故事不用等樱花落,已经悄悄留在了纸页里,留在了两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