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江老师，”
江九没松劲，俯下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只有他们俩能听清：“刚才不是说肚子痛得厉害？送你去医院看看。”
这话堵得樊文星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那是编的。
“没什么大毛病，回家躺着就好了。”
季言初把攥在手里的钥匙举起来：“江老师，我带钥匙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一看那串钥匙，顿时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紧张，压根忘了这茬，樊文星赶紧拉着季言初往车外挪，“叔叔阿姨真是太麻烦您了，我这边不太舒服，要去医院一趟，不耽误您时间了。小宇的功课我明天再来。”
樊文星哪敢多等，拉着季言初飞快推开车门
季言初被他拉得有点踉跄，小声问：“星星，话说我们又没干什么缺德事儿，你干嘛怕他？”
想来也是，他是正经过来给小宇补习，自己那么慌干嘛？
“不是怕你没看到吗？江九和他们家关系不太好，再待一会儿都要吵起来了，我们俩外人在这儿不太好”
季言初想了想，的确如此。但总感觉那个江心月故意把他们引到他家去的。
江心月这边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转身朝屋里喊了一声，说人已经走了。
江妈觉得樊文星这小伙子不错，斯文又有耐心，刚才小宇跟他在一块儿，笑得特别开心。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肚子痛要走？莫不是菜有问题？”
江心月挨着江妈坐下，心里憋着笑。
她早就知道江九最近在拍一部耽美题材的戏，私底下早就调查过樊文星。
“瞧您说的，菜能有什么问题。”江心月开口，语气轻松，“这不是巧了嘛，他俩认识，还是一个剧组拍戏的。”
“拍戏？拍什么戏啊？”
“就是兄弟患难见真情的戏。”
江爸: “次总算跟正常人来往了。他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没个正形。”
江妈在一旁听着，点点头：“小樊老师看着就正经，跟他多处处，说不定能学学好。”
江心月在旁边听着，没插话，心里却觉得好笑。
江妈转而又念叨起樊文星，说下次一定要好好请人来家里吃饭。
江妈皱着眉叮嘱刚走进来的江九：“小九，你可别在剧组里欺负人家小樊老师。那孩子看着老实，小宇难得喜欢一个家教，别给人弄不高兴了，到时候又得重新找。”
小宇淘了那么久，换了多少家教都不行，就这个能让她打心眼儿里愿意学，太不容易了。
樊文星和季言初回到家，径直上了天台。
晚风带着点凉，吹得人舒服。樊文星从屋里拎了两罐啤酒出来，递给季言初一罐，自己也拉开一罐，仰头灌了一大口。
天台上就一个旧藤椅，樊文星坐了，季言初干脆蹲在旁边，晃着腿，看着远处的灯火。
沉默了会儿，季言初忽然转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促狭：“小星，白天给你推的两个美女，你得聊着呀。”他凑近了点，压低声音，“樊老师，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樊文星手一抖，差点把啤酒洒出来，脸腾地红了：“胡说什么呢，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网恋！网恋不行吗？”樊文星梗着脖子。
这话差点没把季言初给笑喷，他捂着肚子直乐：“网恋？樊老师这么纯情的，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处男怎么了？我处男我骄傲。”
樊文星被他笑得脸上更热，他确实没怎么正经谈过恋爱。
晚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啤酒的气，樊文星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色好像都有点晃眼，心里头更是乱糟糟的，像被什么东西搅了似的。
季言初没几罐就醉了，瘫在藤椅上哼哼唧唧。樊文星叹着气，把人半扶半抱弄回屋里，轻轻搁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没回房，走到阳台，摸出烟盒点了支烟。夜里很静，只有烟头明灭的光映着他的脸，烟雾缭绕里，眼神有些放空。
鬼使神差地搜了江九的名字。页面跳出来，满是关于江九的消息，从早期的作品到最近的动态，一条一条往下刷。
他知道江九肯定接过不少戏，指尖划到一段剪辑，是江九以前拍情感戏的片段，屏幕里的他和对手演员靠得很近，眼神缱绻，动作亲昵。
樊文星盯着看了会儿，那段视频被他反复点开，又反复关掉。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心里清楚，今天拍的亲密戏，和这些片段本质上没区别。演员嘛，接了情感戏，这些都是难免的，再正常不过。
这场戏拍完，江九还会接下一场，还会有新的对手戏演员，新的亲密桥段。
更何况他滥情，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欢愉。自己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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