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苏倾蝶手捧着温热的杏仁酪，指尖却仍有些发凉——方才墨染夜那句“护你一日”像颗石子，在她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姑娘，老夫人那边遣人来问，晚膳想用酸笋鸡丝汤还是粟米羹。”贴身丫鬟青禾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她对着窗外出神，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您这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莫不是被日头晒着了？”
苏倾蝶回过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碗边缘：“就酸笋鸡丝汤吧，开胃。”话刚说完，鼻尖忽然嗅到一缕极淡的异香，像是碾碎的合欢花混了点别的什么，若有似无地从院外飘进来。
她心头猛地一跳——这香味，和那日宫宴上刺客袖中掉出的香囊味有几分相似！
“青禾，你闻见什么味道了吗？”她霍然起身，走到院门口张望。
青禾使劲嗅了嗅，茫然摇头：“就闻见厨房飘来的肉香呀。姑娘您是不是话本看入迷了？”
苏倾蝶却没放松。她记得穿书时看到的细节，赵匡手下有个擅长用迷香的死士，惯用合欢花调香遮掩药味。难道他还没放弃对侯府动手？
正思忖着，墨染夜的身影从月洞门转了出来，身后跟着管家老福。他像是察觉到她的异样，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侯爷，”苏倾蝶压低声音，“方才我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像合欢花，又带点药气。”
墨染夜眸色微沉，转头对老福道：“去查，府里今日有无外人出入，尤其是西跨院附近。”老福应声而去，他才看向苏倾蝶，“别慌，侯府的护卫不是摆设。”
晚风渐起，吹得廊下灯笼轻轻摇晃。苏倾蝶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书里写他后来为护侯府，独闯赵匡的密室，被暗算重伤的情节。心头一紧，忍不住道：“侯爷，若是……若是查到什么，别自己涉险。”
墨染夜回头，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映出一点微光：“你在担心我？”
苏倾蝶脸颊发烫，忙别过脸：“我是怕侯府没了主心骨，又乱成一团。”话虽如此，耳尖却悄悄红了。
不多时，老福匆匆回来，脸色凝重：“侯爷，西跨院墙角发现了这个。”他递上一个被踩扁的香囊，正是合欢花混着药草的味道，“守门的护卫说，申时左右见过个挑水的杂役，形迹有些可疑，当时没在意，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
墨染夜捏着香囊，指节泛白：“赵匡倒是耐不住性子。”他看向苏倾蝶，“你先回房，锁好门窗，我去去就回。”
苏倾蝶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布料微凉，她的指尖却带着暖意：“侯爷，小心。”
墨染夜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攥着衣袖的手，眸色软了软：“好。”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苏倾蝶站在院门口，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轻轻吁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赵匡的试探，真正的风浪，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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