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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流涌动

重生之奇迹婉婉

宫尚角与宫子羽在羽宫大殿上的正面冲突,犹如一道冰刃无情地撕裂了最后一层伪装,将宫门内部长久以来隐匿的裂痕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众人眼前。无形之中,角宫与羽宫之间已然竖起了一道寒意刺骨的高墙,隔绝了曾经的亲密,只剩下冰冷的对峙与难以弥合的鸿沟。

消息传回角宫,上下皆是一片压抑的沉寂。宫远徵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几乎立刻就要冲去羽宫找宫子羽理论,被金复等人死死拦住。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哥?!若不是我哥在外浴血拼杀,这宫门早就被无锋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现在倒好,居然敢在这里摆执刃的架子?!”宫远徵怒火中烧,在院子里大步疾走,额角青筋凸起如蛇。他猛地抄起一个药罐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四散,药粉扬起一片尘雾,瞬间染满了青石板的地坪。

魏嬿婉闻声从屋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缓步上前,示意周围的侍卫稍安勿躁。

“徵公子。”她声音平静,在一片狼藉和暴怒中显得格外清晰。

宫远徵猛地转头瞪向她,眼神凶狠,迁怒般地吼道:“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要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我。”魏嬿婉打断他,目光清亮而坚定,“角公子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宫门。剿灭无锋,清除内患,这才是根本。执刃……子羽少爷他或许只是尚未看清局势,心中焦虑罢了。”

她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指责宫子羽,而是将原因归咎于“焦虑”和“未看清局势”,稍稍平息了宫远徵的一些怒火。

宫远徵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她:“你倒是会说话!那我问你,若我哥真要跟那废物撕破脸,你站哪边?!”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充满了试探。所有目光都瞬间聚焦在魏嬿婉身上。

魏嬿婉没有丝毫犹豫,她迎着宫远徵逼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的命是角公子救的,我如今的一切是角公子给的。无锋与我,有血海深仇。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嬿婉此生,绝不会背叛角公子。角公子剑锋所指,便是我心之所向。”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力量,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宫远徵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而坚定地表明立场。他眼中的暴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最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语气却缓和了不少:“……算你还有点良心。”

一场险些爆发的冲突,被魏嬿婉看似柔婉实则强硬的态度暂时安抚了下去。

然而,真正的风暴源头,并不在角宫。

翌日,宫门议事。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僵硬。

宫子羽强打精神,试图主持局面,商讨老执刃遇刺案的后续调查。然而,他刚开口说了没几句,一直沉默冷眼旁观的宫尚角便骤然出声打断。

“执刃。”宫尚角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遇刺案关乎宫门根基,凶手能悄无声息潜入刺杀前执刃,其实力与对宫门的了解皆非同小可。此等大案,非同小可,绝非儿戏。”

宫子羽脸色一白,强忍着怒气:“尚角哥哥此言何意?我自然知道非同小可!”

宫尚角抬眸,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刺宫子羽:“既然非同小可,执刃更应以身作则,彰显足以统领宫门、令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能力与资格。”

他微微一顿,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抛出了一颗惊天巨石:

“依照宫门百年规矩,执刃即位,需通过‘三域试炼’,方能名正言顺,执掌大权。敢问执刃,您的三域试炼,可曾通过?”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三域试炼!那是宫门传承已久、极为凶险严苛的继承考验,旨在测试继任者的武功、智谋、心性以及对宫门秘辛的掌握程度。近百年来,唯有前执刃宫鸿羽和宫尚角等寥寥数人完全通过。宫子羽资历尚浅,且一直未被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培养,自然从未经历过!

宫子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位长老也是面面相觑,神色复杂。宫尚角此话,于规矩上挑不出错处,却在此刻提出,其逼宫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尚角!”一位长老试图打圆场,“子羽刚刚即位,事务繁杂,试炼之事可容后……”

“容后?”宫尚角冷声打断,“无锋虎视眈眈,内患未清,宫门正值存亡之秋,岂能由一位未曾通过试炼、难以服众的执刃领导?此举,将置宫门安危于何地?”

他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将宫子羽逼到了绝境。

宫子羽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宫尚角:“宫尚角!你……你分明是故意刁难!逼我退位!”

“执刃言重了。”宫尚角面无表情,“我只是提醒执刃,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若执刃自觉无法通过试炼,或是……不敢接受试炼,现在退位让贤,也为时未晚。”

“你!”宫子羽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大殿之内,支持宫子羽的长老与倾向于宫尚角的力量隐隐形成对峙,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最终,在几位资深长老的极力调和下,此事暂以“容后再议”压了下去,但宫尚角提出的“三域试炼”,已然像一柄悬在宫子羽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这场议事不欢而散。宫子羽失魂落魄地回到羽宫,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压力。

而与此同时,被严密看守在疏影轩的上官浅,以及暂居羽宫偏殿的云为衫,却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方式,再次取得了联系。

夜色深沉,一枚裹着极小纸条的石子,从羽宫偏殿的窗棂缝隙弹射而出,精准地落入了疏影轩窗下的花丛中。

上官浅悄无声息地拾起纸条,就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快速浏览。上面是云为衫的字迹,简洁却惊心:

【花灯节,酉时三刻,旧尘山谷西市,落梅茶肆。或有解药线索。险,慎。】

上官浅指尖一颤,纸条被她迅速揉碎,吞入腹中。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解药……半月之蝇的下一次发作之期将近,这是她无法抗拒的诱惑。纵然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可能是云为衫的利用,她也必须去试一试。

而云为衫站在羽宫的窗前,目光同样投向旧尘山谷的方向。她需要上官浅出去搅浑水,需要她去接触无锋的人,如此,她才能有机会捕捉到更多线索,甚至……找到摆脱控制的一线生机。至于上官浅的死活,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花灯节将至,旧尘山谷将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人流如织,正是秘密接头的绝佳时机。

两个各怀鬼胎的女子,在不同的牢笼里,达成了无声的、危险的共识。

宫门的内斗愈演愈烈,而无锋的阴影,也正借着这裂痕,悄然渗透。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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