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以雷霆手段肃清无锋内奸,甚至擒获了代号“麻雀”的重要刺客,如此大的动作,竟未曾事先向身为执刃的宫子羽通禀一言半语!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陆续传入羽宫时,宫子羽的脸色越来越沉,最终化为难以抑制的怒意。
书房内,宫子羽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纸砚俱是一跳!
“岂有此理!他宫尚角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执刃?!如此重大的行动,调动如此多的人力,甚至涉及其他各宫人员,他竟然完全自行其是,事后才用一句‘事急从权’来打发?!”宫子羽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因愤怒而泛红。
他感觉自己这个执刃当得像个笑话!长老们说他需历练,宫尚角说他不够果决,如今更是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被无视!这宫门,到底是谁在做主?!
云为衫在一旁垂眸静立,心中亦是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宫尚角动作如此迅猛酷烈,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上官浅被抓,“麻雀”落网,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她?她必须利用宫子羽此刻的怒火。
她轻声劝慰,话语却如同火上浇油:“执刃息怒。角公子或许……或许只是觉得情况紧急,来不及禀报。毕竟无锋细作狡猾,稍有延误,恐生变故。”她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只是……如此不顾宫门规制,擅自动刑,甚至牵连甚广,只怕会寒了各宫人心,也让外人觉得我宫门内部不和,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宫子羽的痛处。他不仅在权力上被架空,更在声誉和宫门团结上受到了威胁!
“他眼里只有他的角宫,只有他那套所谓的效率和铁血!何曾考虑过宫门大局?何曾尊重过执刃的权威?!”宫子羽怒声道,“上次长老院已然训诫过他,他却变本加厉!当真以为这宫门是他宫尚角一人说了算吗?!”
他越想越气,猛地起身:“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执刃!”云为衫连忙拦住他,柔声道,“此刻角公子正在气头上,行事更是毫无顾忌,您此刻前去,只怕会正面冲突,反而更伤和气。不如……先将此事禀明长老院,请长老们主持公道?毕竟,宫门规矩,不可废弛。”
她将宫子羽的注意力引向长老院,既避免了宫子羽直接与宫尚角冲突可能带来的不可控风险,又能借长老院之手施压宫尚角,或许能延缓他的步伐,为自己争取时间。
宫子羽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去找宫尚角对峙的冲动。云为衫说得有道理,宫尚角如今势头正盛,直接冲突,自己未必占得了上风。
“你说得对。”他沉声道,“我这就去长老院!宫门规矩,不是他宫尚角可以肆意践踏的!”
他拂袖而出,直奔长老院而去。
云为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利用宫子羽的愤怒和长老院的制衡,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只希望,这能暂时牵制住宫尚角那辆失控的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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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院议事厅。
几位长老听完宫子羽压抑着怒气的陈述,皆陷入了沉默。
宫尚角近期的行动,他们自然知晓,甚至默许了一定的“便宜行事”。无锋渗透之深,确实需要铁腕手段。但宫尚角此次确实做得过于出格,完全将执刃和宫门规制置于不顾,这已然触犯了底线。
“子羽稍安勿躁。”一位长老缓缓开口,“尚角行事虽过激,但其初衷,确是为了肃清宫门,铲除无锋。”
“铲除无锋就可以无视执刃,无视宫规吗?”宫子羽据理力争,“今日他可以因无锋之事越权,明日是否就可以因其他理由擅专?长此以往,执刃威严何在?宫门规矩何存?各宫又如何自处?长老们,此风不可长!”
另一位长老叹了口气:“子羽所言,亦有道理。宫门秩序,确需维护。只是如今大敌当前,是否应以大局为重,待此事了结后再行……”
“正是因为大敌当前,才更不能自乱阵脚!”宫子羽打断道,“内部不稳,如何一致对外?他宫尚角如此行事,岂非正是给了无锋可乘之机,挑拨离间?”
长老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宫子羽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宫尚角的能力和贡献他们认可,但其独断专行的风格,也确实让人担忧。
“也罢。”为首的长老最终做出决定,“我们会召尚角前来问话,予以警示,令其此后行动,需及时通禀执刃,不得再如此擅专。眼下,还是以应对无锋为首要。”
这决定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仍是偏向了宫尚角,只是给予了宫子羽表面上的尊重。
宫子羽心中不满,却也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只得咬牙应下:“是,一切听从长老安排。”
但他心中那股被轻视、被压抑的怒火,却并未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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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宫书房。
宫尚角很快收到了长老院的传唤。他对此毫不意外。
“公子,是否要暂缓行动?”金复有些担忧。此时若与长老院和执刃正面冲突,恐生变故。
“不必。”宫尚角面色冷然,“计划照旧。长老院那边,我自有应对。”
他早就料到宫子羽会有所反应。那个优柔寡断的执刃,除了会告状和讲规矩,还能做什么?
在他看来,所谓的规矩和程序,在生存和胜利面前,不值一提。宫门需要的不是循规蹈矩的执刃,而是能带领它碾碎一切敌人的强者。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面色平静地走向长老院。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交锋,但他从未打算让步。
肃清无锋,不容任何人、任何事阻碍。
即便与整个宫门的旧秩序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暗流,终于在明面上激荡起来。执刃与实质掌权者之间的矛盾,在这月圆之夜的前夕,彻底摆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