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去触碰“过去”的话题。
他依旧会出现在林薇的生活里,却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她喝咖啡,听她抱怨工作,或者在她加班晚归时,顺路载她一程。
他不再追问,不再试探,只是安静地陪伴。
林薇起初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警惕。但渐渐地,她发现沈烬似乎真的“安分”了下来。他不再提那些让她恐慌的“过去”,只是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一些。
这天周末,沈烬约林薇去城郊的一个画室看展。
“那里有个老画家的回顾展,据说有很多早期的、很有灵气的作品。”沈烬的语气很轻松,“我知道你喜欢画画,应该会感兴趣。”
林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确实喜欢画画,只是工作后,很少有时间能纯粹地欣赏艺术了。
画室坐落在一片安静的别墅区里,环境清幽。老画家的作品大多是关于童年和自然的,色彩明亮,充满了生命力。
林薇看得很投入,站在一幅描绘雨天小巷的画前,久久没有挪步。
画里的小巷,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墙边长着茂盛的爬山虎,远处的光线有些朦胧,像蒙着一层薄纱。
“很像……我记忆里模糊的一个场景。”林薇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沈烬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画上,又落回她的侧脸上。他看到她的眉头微蹙,眼神里有迷茫,却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是吗?”沈烬的声音很轻,“或许,你以前经常走过这样的小巷?”
林薇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一会儿画,然后继续往前走。
展厅的最后,有一面留言墙,上面贴满了参观者的便签。
沈烬递给林薇一支笔:“不写点什么吗?”
林薇接过笔,想了想,在便签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系着蓝紫星星的伞。画得很快,很随意,画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好像这个图案,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
她把便签贴在墙上,转身准备离开。
沈烬却停在那面留言墙前,看着她画的那把小伞,眼神复杂。
“怎么了?”林薇问。
“没什么,”沈烬收回目光,对她笑了笑,“觉得你画得很可爱。”
回去的路上,林薇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情有些莫名的起伏。那个雨天的小巷,那把系着蓝紫星星的伞……这些意象,像微弱的电流,轻轻触过她的神经。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舒服吗?”沈烬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有点头疼。”林薇揉了揉太阳穴。
沈烬沉默了一下,把车开得更平稳了些。“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林薇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雨天的后巷,看到了墙角那个狼狈的身影,看到了自己递过去的药膏和伞……还有一串在雨里发亮的银手链。
头更疼了,但这一次,除了疼痛,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奇异的、温暖的情绪。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沈烬正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他为什么……对她的“过去”,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