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门被推开时,霜花正顺着玻璃的纹路往下淌。森鸥外的使者站在玄关,黑色手套捏着烫金请柬,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港黑总部有桩旧案需江户川先生协助,首领说,是关于二十年前那批被窃的古籍。”
乱步舔着指尖的巧克力酱,从侦探社的档案柜里抽出最底层的牛皮本:“早就该找我们了。”他忽然看向门口,“太宰,你的老相好也来了?”
黑色风衣裹挟着港口的寒气闯进来,中原中也的围巾上还沾着未化的霜粒,看到乱步时眉头习惯性地皱起:“江户川乱步,别用你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他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首领说线索可能在古籍的夹页里,需要你‘超推理’确认。”
乱步没接文件,反而晃了晃手里的栗子糖:“中也,上次你说港黑食堂的和果子不错,带了吗?”
“哈?”中原中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是来谈正事的——”话没说完,就被太宰治笑着打断:“哎呀呀,中也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乱步先生可是特意等你的伴手礼呢。”
“闭嘴,青花鱼!”中原中也的外套口袋里果然动了动,他别扭地掏出个油纸包,“别误会,是路过甜品店顺手买的。”油纸包里躺着几块栗子羊羹,糖霜在暖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乱步眼睛亮了,抓起羊羹就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说:“算你识相。走吧,去港黑。”
港黑总部的档案室在地下三层,恒温恒湿的房间里排满了高大的书架。森鸥外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乱步时笑得温和:“乱步先生,好久不见。”
乱步没理他,径直走向标着“大正二十三年”的书架,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要找的是《古事类苑》的抄本吧?夹页里藏的不是线索,是张借据。”他抽出其中一卷,轻轻一抖,张薄如蝉翼的和纸飘落在地。
中原中也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纸角,就被乱步按住手背:“小心点,墨迹遇潮会化。”他的指尖带着栗子糖的甜味,中原中也猛地缩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却梗着脖子说:“知道了,啰嗦。”
借据上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借款人是二十年前的港口黑手党干部,而出借方的名字,正是如今已是学界泰斗的某位老教授。乱步嚼着羊羹,忽然笑了:“森先生,这借据要是公开,那位教授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森鸥外的笑容淡了些:“乱步先生想怎么样?”
“很简单。”乱步指了指中原中也,“让他陪我去吃港口那家最有名的糖炒栗子,这借据就归你们。”
中原中也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捏碎:“江户川乱步!你别得寸进尺——”
“中也。”森鸥外忽然开口,“照做吧。”
走出港黑总部时,暮色已经漫过港口的栈桥。糖炒栗子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乱步拉着中原中也的风衣下摆就往小摊跑,像个耍赖的孩子:“要现炒的,多加糖。”
中原中也被拽得一个踉跄,却没甩开他的手,只是低声骂了句“麻烦”,掏出钱包递给摊主:“来两斤,多放糖。”
栗子装在牛皮纸袋里,烫得能焐热指尖。乱步剥开一颗,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他忽然塞进中原中也嘴里:“尝尝?”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咬住,栗子的甜混着焦糖的香在舌尖炸开,他刚想说话,就看到乱步正盯着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远处的货轮鸣响着靠岸,海鸥的翅膀划破橘红色的晚霞,他忽然别过脸:“还行吧。”
回去的路上,乱步把没吃完的栗子塞进中原中也的风衣口袋:“给你留的。”
“我才不要——”
“里面还有颗栗子糖。”乱步打断他,“上次看你处理文件时总皱眉,吃糖能放松。”
中原中也的手指在口袋里摸到那颗圆滚滚的糖,塑料糖纸硌着掌心,像藏了颗小小的暖炉。他没再反驳,只是在乱步差点被路边的石块绊倒时,伸手扶了一把:“走路看着点,笨蛋。”
乱步笑得更欢了,拽着他的围巾往侦探社的方向走。暮色里,两个身影被拉得很长,口袋里的栗子还在散发着热气,混着港口的风,酿成了霜降日里最甜的味道。
太宰治站在侦探社的窗边,看着那两个吵吵闹闹的身影,忽然笑着对敦说:“你看,中也的风衣里,好像藏了颗会发烫的糖呢。”
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中原中也正把围巾往乱步脖子上裹了裹,动作粗鲁,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檐下的灯亮了,霜花在玻璃上慢慢融化,像谁悄悄抹掉了冬日的冷意。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中原中也正把围巾往乱步脖子上裹了裹,动作粗鲁,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檐下的灯亮了,霜花在玻璃上慢慢融化,像谁悄悄抹掉了冬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