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暖炉烧得正旺,噼啪作响的炭火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光。乱步刚把港黑带回的伴手礼——一整盒横滨名店的芝士蛋糕——拆开,中原中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听筒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江户川乱步,你是不是把借据的副本塞我风衣内袋了?”
乱步挖着蛋糕的勺子顿了顿,笑得狡黠:“是啊,万一你们港黑耍赖呢?总得留个后手。”
“你!”中原中也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我现在就在侦探社楼下,给我滚下来拿回去!”
敦吓得往国木田身后缩了缩,太宰治却饶有兴致地晃着手机:“看来中也这次是真生气了呢,乱步先生要不要我去劝劝?”
“不用。”乱步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起身,“他不是来要借据的。”
楼下的风卷着碎雪,中原中也果然站在路灯下,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到乱步,他立刻伸手去掏内袋,却被乱步按住手腕——他的指尖冰凉,显然在外面站了不少时候。
“笨蛋,不会先进来等吗?”乱步把自己揣在口袋里捂热的栗子糖塞进他掌心,“借据我早让太宰收进保险箱了,副本是骗你的。”
中原中也愣住了,手心里的糖还带着乱步的体温,暖得有些烫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乱步抢了先:“你是担心我没晚饭吃吧?刚才路过便利店,看到你买了鲷鱼烧。”
男人的耳尖瞬间红透,梗着脖子把便利店袋子往乱步怀里一塞:“谁、谁担心你了!是路过顺手买的,吃不完才给你!”
鲷鱼烧还冒着热气,红豆馅甜得恰到好处。乱步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中也最好了。”
这句直白的夸赞让中原中也浑身不自在,他转身就想走,却被乱步拉住衣角:“上来坐会儿吧,暖炉很旺。”
侦探社里,国木田正在核对账目,太宰治缠着敦比试谁叠的纸船更能装水。中原中也坐在暖炉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被塞了杯热可可,看着乱步趴在矮桌上摆弄新到的推理小说,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不真实——他这辈子大概没想过,自己会在敌对组织的地盘里,像个普通客人一样烤火。
“喂,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忽然开口,“上次你说港黑档案室的书架第三层歪了,是真的?”
乱步从书堆里抬起头:“嗯,左边比右边低三厘米,再压下去会塌。你们港黑的人做事真不仔细。”
“知道了。”中原中也掏出手机,给部下发了条信息,内容是“立刻检修档案室三层书架,误差不许超过一毫米”。
太宰治吹了声口哨:“中也这是在关心乱步先生的安全吗?真是令人感动。”
“闭嘴!”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乱步打了个哈欠时,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羊毛围巾解下来,往乱步脖子上一扔,“睡觉就盖好,别着凉了。”
乱步接住围巾,往脸上一埋,闻到上面淡淡的雪松味,忽然笑了:“中也的围巾比太宰的好闻。”
中原中也的耳根又红了,他别过脸看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给侦探社的屋顶镀了层银霜。暖炉里的炭火还在烧,把一室的寂静烘得暖暖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后来中原中也离开时,乱步从窗户里扔给他一包东西,是用牛皮纸包着的炒银杏果。“上次在公园捡的,国木田说炒着吃对脑子好。”乱步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过来,带着点别扭的关心。
中原中也接住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纸张,忽然低头笑了。夜风卷着他的笑声飘远,落在侦探社亮着暖灯的窗口,像给这个寒冷的冬夜,悄悄缀上了颗会发光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