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侦探社又又炸开了锅。
乱步站在穿衣镜前，手指扒着镜面边缘，整个人像被按了缩小键——原本比中原中也高的身高，如今只到对方腰侧，连平日里蓬松的头发都显得软塌塌的，活脱脱一个六七岁的小团子。
“国木田！我的外套袖子拖地了！”他拽着自己过长的风衣下摆，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奶气，昨天刚买的巧克力棒在手里晃悠，包装纸蹭到脸颊，沾了点金箔碎屑。
国木田的钢笔差点戳穿账本：“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那杯奇怪的委托方送的果汁？”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中原中也带着一身港口的潮气走进来，刚要开口说港黑新案，视线落在乱步身上时猛地顿住，礼帽“啪嗒”掉在地上。
“江户川乱步？你……”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腰际、还在踮脚够桌上柠檬糖的小团子，喉结滚了滚，硬是把“缩水了”三个字咽了回去。
乱步扭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巧克力棒举到他面前：“中也，你变高了。”
中原中也：“……” 他弯腰捡起礼帽，指尖有点发颤，蹲下身才勉强和乱步平视——小侦探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睫毛又长又密，被阳光照得像镀了层金，完全没了平日的嚣张，反而透着点懵懂的乖。
“你早上没吃糖？”中原中也鬼使神差地问，伸手想碰他的头发，又怕弄乱了那软塌塌的毛。
“想吃柠檬糖，够不着。”乱步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贴到他膝盖上，“中也帮我拿。”
这声软乎乎的“中也”让中原中也浑身一僵。他站起身时，余光瞥见太宰治正举着相机偷拍，立刻眼刀飞过去：“青花鱼你敢按快门试试！”
太宰治笑着收起相机：“中也这是在护着乱步先生？果然是‘监护人’心态呢。”
“闭嘴！”中原中也把桌上的柠檬糖罐拿下来，倒了两颗在手心，递到乱步面前。小乱步踮起脚够，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中原中也下意识伸手接住，只觉得怀里的小团子软乎乎的，像抱了只刚出炉的糯米糍。
乱步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碰到他风衣上的纽扣，忽然笑了：“中也的风衣有巧克力味。”
“是你昨天蹭的。”中原中也把他扶稳，指尖无意间触到他后颈的软发，心尖像被羽毛扫过，痒得发麻。他忽然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乱步身上——过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像件偷穿大人衣服的小裙子，袖口能把乱步的手完全藏进去。
“这样就不冷了。”中原中也说，耳根有点烫。
乱步裹着宽大的风衣，只露出颗小脑袋，两只手缩在袖子里，像揣了两只小爪子。他迈着小短腿往暖炉边跑，风衣下摆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响，忽然被门槛绊了一下，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捞住他，把人稳稳抱在怀里。
“走路要看路。”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低头时，能闻到乱步发间淡淡的焦糖味——是昨天吃蛋糕时蹭的。
小侦探在他怀里扭了扭，把脸埋进他颈窝：“中也身上暖和。”
中原中也抱着他僵在原地，感觉怀里的小团子像只温顺的猫，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甜气。太宰治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敦红着脸假装整理文件，国木田的钢笔在账本上戳出个小洞。
后来处理港黑的案子时，中原中也干脆把乱步抱在怀里。小乱步坐在他臂弯里，腿上盖着中原中也的围巾，手里捏着颗柠檬糖，含混不清地指点文件：“这个印章是假的，边角有缺口。”
中原中也低头看他，发现糖渣沾在他嘴角，像只偷吃的小松鼠。他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傍晚时乱步忽然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眼睛慢慢闭上。中原中也抱着他坐在暖炉边，听着小乱步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缩水的侦探也没那么讨厌——至少现在，他能把人完完全全护在怀里，连风都吹不到。
太宰治端来两杯热可可，低声笑：“中也现在像带孩子的单亲爸爸。”
中原中也没理他，只是把自己的围巾又往乱步身上裹了裹，看着小乱步的脸颊被暖炉烘得更红，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软乎乎的脸颊。
“笨蛋。”他低声说，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把一室的寂静烘得暖暖的。中原中也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团子，忽然觉得这缩水的身高也不错——至少，他能清晰地看到乱步藏在嚣张背后的柔软，像藏在风衣褶皱里的小世界，只有弯下腰，才能触到那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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