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木地板上落了片银杏叶,橘猫乱步踩着叶尖,把颗海螺壳塞进太宰治领结的破洞里。贝壳的螺旋纹路蹭过布料,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哼一段没谱的调子。
“这是‘今日宜去海边’暗号。”它蹲在太宰的笔记本上,爪子拍着新画的地图——港口沿岸被画了圈歪歪扭扭的线,终点处标着个猫爪印,“昨晚听海浪声说的,今天退潮会露出礁石,下面藏着好看的贝壳。”太宰治笑着扯了扯领结,感受着海螺壳抵在胸口的弧度:“乱步大人连海浪都能听懂了?”他忽然把脸凑过去,鼻尖蹭到橘猫的绒毛,“那要不要猜猜,我口袋里藏了什么?猜对了就带你去海边。”
橘猫的鼻子飞快地动了动:“是金枪鱼罐头的空罐!”它纵身跳进太宰的口袋,果然叼出个瘪掉的罐头壳,“昨晚你躲在厨房偷吃,罐头底还沾着点鱼肉渣,骗不过名侦探的鼻子!”
太宰治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把它从口袋里捞出来:“好吧,被发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车钥匙都备好了,就等乱步大人发令。”
去海边的路上,橘猫窝在副驾驶座上,爪子扒着车窗往外看。路过甜品店时,它忽然用爪子指着招牌:“那个草莓大福,要给中也带一个。”它顿了顿,耳朵尖微微发红,“上次他说这家的奶油不腻,适合配黑咖啡。”
太宰治挑眉:“乱步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中也了?”
“才不是!”橘猫气得用爪子拍他的手背,“是怕他又因为你没换领带的事炸毛,耽误我们捡贝壳。”话虽如此,它却在路过花店时,盯着那束浅紫色的桔梗花看了很久——中也的风衣口袋里,总插着这样一束花,说是港黑总部花园种的。
海边的风带着咸腥味,吹得太宰的领结猎猎作响。破洞里的贝壳、银杏果和纽扣碰撞着,像串走调的风铃。橘猫立刻从他怀里跳下去,在沙滩上踩出一串梅花印,爪尖踢到块半埋在沙里的碎玻璃:“这里有东西!”
太宰治蹲下身,用手指刨开沙子,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上刻着艘小帆船,和三年前那起走私案的证物一模一样。“看来乱步大人的贝壳暗号真的灵验了。”他笑着把铁盒打开,里面躺着卷泛黄的海图,边角处沾着点干硬的海藻。
橘猫的爪子在海图上拍了拍:“这是新的走私路线,标记的仓库在东边的废弃码头——你看这里的波浪线,和你领结破洞里的海螺壳纹路一样,是他们专用的暗号。”
太宰治低头对比着海螺壳和海图,果然见波浪线的弧度分毫不差。他忽然用指尖戳了戳橘猫的脑袋:“乱步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线索?故意用贝壳暗号引我来的?”
橘猫扭过头,尾巴却得意地晃了晃:“名侦探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它跳进太宰怀里,用爪子把块心形的贝壳塞进他领结的破洞,“这个代表‘线索到手’,比你的破暗号好用多了。”
回去的路上,橘猫趴在后座打盹,爪子还抱着那枚心形贝壳。太宰治透过后视镜看着它,忽然发现领结的破洞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银杏果、纽扣、海螺、心形贝壳挤在一起,像个鼓鼓囊囊的百宝袋。
“再塞就要撑破了哦。”他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破洞边缘的毛边。
橘猫从睡梦中惊醒,立刻用爪子护住领结:“不准换!”它把脸埋进太宰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可以把贝壳串成项链挂在外面,还能继续塞新的……”
太宰治的心忽然软得像浸了水。他伸手揉了揉橘猫的绒毛:“好,不换。”他低头看着破洞里挤挤挨挨的“宝藏”,忽然觉得,这些零碎哪是负担,分明是些闪着光的印记——记录着他们一起破的案,一起走的路,还有这只小侦探用爪子悄悄刻下的,关于“不分开”的誓言。
回到侦探社时,中原中也正举着个包裹站在门口,看到太宰的领结时,眉头又习惯性地皱起来:“你这破领带是打算戴到天荒地老?港黑的新人都开始模仿你系破洞领结了,森先生让我来警告你。”
橘猫立刻从破洞里探出头,把那颗心形贝壳塞进中也手里:“给你的,海边捡的。”它又叼起那盒草莓大福递过去,“这个也是,甜品店买的。”
中原中也捏着贝壳,忽然笑了:“算你还有点良心。”他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港黑档案室整理出的旧档案,里面有你俩三年前破的那起走私案的补充记录,说不定用得上。”
档案袋里掉出张照片,是三年前在海边拍的——太宰正把橘猫(那时还是人)扛在肩上,两人的脚下堆着堆捡来的贝壳,像座小小的山。照片背面有行字,是乱步的笔迹:“太宰的领带再难看,捡贝壳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橘猫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忽然跳上太宰的肩膀,用爪子把领结的破洞转向照片:“你看,现在的破洞比那时候的贝壳堆还满。”它的声音软乎乎的,“以后还要捡更多,塞满整个领结。”
太宰治笑着把照片塞进内袋,指尖触到领结破洞里凸起的贝壳:“好啊。”他忽然低头,在橘猫耳边轻声说,“等领结真的塞不下了,我们就换个更大的口袋——比如我的风衣,怎么样?”
橘猫的耳朵瞬间红了,转身钻进他的风衣口袋,只露出条晃来晃去的尾巴。口袋里的“宝藏”随着动作沙沙响,像在应和这个约定。
暖炉里的火渐渐旺了,国木田在喊他们吃晚饭。太宰治摸了摸风衣口袋里温热的小毛球,忽然觉得,这领结的破洞永远填不满才好。毕竟和乱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该像颗新捡的贝壳,带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被小心翼翼地藏进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