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暖炉烧得正旺，橘猫乱步却把自己团成毛球，蜷在太宰治风衣口袋与领结破洞之间的褶皱里。左手边是昨晚藏的半块曲奇，右手边是今早捡的玻璃弹珠，两种味道混着布料上的海风气息，成了独属于他的安神香。
“乱步猫，”太宰治用指尖戳了戳口袋里凸起的弧度，“国木田在烤年糕，再不去抢，就要被敦当成炭烧了。”
橘猫从领结破洞里探出只眼睛，绿色的瞳孔在暖光里缩成细线：“他烤年糕时总爱多撒半勺糖，第三块会粘在烤盘上——等他用铲子刮的时候再去，能抢到大的。”话音刚落，厨房果然传来“咔啦”一声，是铲子刮烤盘的动静。
太宰治低笑出声，刚要起身，却被橘猫用爪子勾住领带：“等等。”小家伙从破洞里叼出根红绳，绳头打着个歪歪扭扭的结，“这是今早从港黑档案室门口捡的，上面沾着蜡油，是森先生办公室的蜂蜡——他昨晚肯定在偷偷拆什么文件。”
红绳被塞进风衣口袋时，中原中也正好推门进来，肩头落着点雪。“港黑的旧档案库漏雨了，”他把怀里的防潮箱往桌上一放，“你们要的三年前走私案补充记录在里面，小心沾了水。”
橘猫立刻从口袋里弹出来，三两下蹿上防潮箱，爪子在锁扣上拍了拍：“锁芯里卡着根头发，是浅棕色的——和上周来送文件的那个女秘书发色一样，她肯定动过箱子。”
中也皱眉掏出钥匙，果然在锁芯里夹着根浅棕头发。“这都能看见？”他啧了声，却还是把箱子往橘猫面前推了推，“打开看看，少了什么没。”
档案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红笔圈着个绳结图案，和橘猫捡的红绳结一模一样。“这是走私团伙的接头暗号，”橘猫用爪子按住纸页，“绳结松紧代表交易时间，越紧越晚——这个结的紧度，对应今晚子时。”
太宰治忽然笑了，伸手把红绳从口袋里拎出来：“看来森先生昨晚拆的，就是这个。”他指尖捏着绳结转了两圈，忽然往橘猫面前一递，“乱步大人要不要试试解开？解开了，年糕归你。”
橘猫的眼睛亮了亮，纵身跳上书桌，爪子按住红绳两端。绳结在他爪下翻来转去，像条挣扎的小红蛇。暖炉的光落在他毛茸茸的侧脸上，连绒毛里沾的曲奇渣都看得清楚。
“笨蛋，要先挑开这个活扣。”中也忍不住凑过来，指尖刚要碰到绳结，就被橘猫用爪子拍开。
“名侦探自己能行！”小家伙倔强地用牙咬了咬绳头，忽然“喵”地一声——绳结松了，红绳像条小溪淌在桌面上。他得意地晃尾巴，却没注意到绳头勾住了太宰领结的破洞，把里面藏的玻璃弹珠带了出来，“咚”地掉在地上。
弹珠滚到中也脚边，他弯腰捡起来，对着光看了看：“海边捡的？里面有气泡，像颗小太阳。”
“是给二号宝藏库的新藏品。”橘猫跳过去，用爪子把弹珠扒回太宰口袋，“比你的蜂蜡好闻。”
国木田端着烤年糕进来时，正好撞见三人围着根红绳较劲。“你们三个！”他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年糕再不吃就凉了！还有太宰，你领结里掉出来的弹珠差点被我踩碎！”
橘猫立刻叼起块最大的年糕，塞进太宰嘴里，又叼起一块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这是‘分你一半’暗号。”他含混不清地说，糖渣掉在太宰的领结破洞里，和玻璃弹珠撞出轻响。
午后处理文件时，橘猫窝在暖炉边打盹，爪子还攥着那根解开的红绳。太宰治翻档案的手忽然顿住——某页的空白处，有个小小的猫爪印，沾着点暗红色的蜡油，和红绳上的一模一样。
“乱步大人昨晚偷偷进过档案室？”他笑着戳了戳橘猫的耳朵，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哼了声，把红绳往怀里搂得更紧了。
中也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爪印边缘：“这不是蜡油，是红墨水。”他指尖蹭了点痕迹，在阳光下捻了捻，“港黑档案室的特殊墨水，遇热会变深——看来小家伙昨晚确实去‘探险’了。”
橘猫被吵醒，耳朵尖微微发红：“才不是探险！是发现森先生在档案上做假标记，用红绳系了页假文件。”他跳上太宰的肩膀，用爪子指着档案袋里的某页，“你看，这页的纸纹和其他页不一样，边缘还有齿痕——是被老鼠咬过，森先生故意换了页新的。”
太宰治翻到那页，果然见纸纹有异，边缘的齿痕像串小小的省略号。“乱步大人果然厉害。”他忽然低头，在橘猫耳边轻声说，“那要不要今晚再去档案室‘探险’？我陪你。”“要带上中也。”橘猫立刻接话，爪子扒着中也的风衣，“他的重力能让门锁自己开，比你的撬锁器好用。”
中也的帽子差点飞起来：“谁要陪你们去胡闹！”话虽如此，他却悄悄把风衣口袋里的港黑档案室钥匙往深处塞了塞——那是早上特意去拿的备用钥匙。
傍晚的暖炉边，橘猫把红绳系成个圆环，套在太宰领结的破洞上。“这是‘一起探险’暗号。”他认真地说，尾巴扫过中也的手背，“少一个都不行。”
太宰治笑着把红绳往紧了勒了勒，领结破洞里的玻璃弹珠、银杏果、贝壳碰撞着，像在合唱。
中也靠在暖炉边，看着一人一猫折腾那根红绳，忽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三颗包装好的巧克力，印着猫爪的图案。“港黑甜品部做的，”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推，“算给探险队的补给。”
橘猫立刻叼起颗巧克力，塞进自己嘴里，又叼起一颗塞进太宰嘴里，最后一颗塞进中也手里。“这是‘一个都不能少’暗号。”他舔了舔爪子上的糖霜，眼睛在暖光里亮晶晶的。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落在玻璃上沙沙响。太宰治低头看着领结破洞里的“宝藏”，忽然觉得，这没系紧的红绳像个温柔的圈套，把三个吵吵闹闹的灵魂圈在了一起。至于今晚的档案室探险会不会顺利？他摸了摸口袋里温热的巧克力，忽然觉得，就算被森先生抓包，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有暖炉，有年糕，有解开的绳结，还有身边这两个吵吵闹闹的人——啊不，一人一猫。这样的冬天，什么暗号都不需要，就已经很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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