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暖炉旁堆着新劈的柴,橘猫乱步蹲在太宰治的膝头,爪子捏着段红绳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绳头扫过太宰的手腕,把那里缠着的红绳圈蹭得晃了晃——那是港口仓库回来后,就没解开过的“不许分开”暗号。
“这个蝴蝶结像被踩过的毛毛虫。”中原中也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枚硬币,语气里藏着点笑意。他的手腕上也缠着同款红绳,只是结打得更规整些,像朵收拢的花。
橘猫立刻炸毛,用红绳抽了抽中也的裤腿:“比你的‘死板结’好看!”它扭头冲太宰龇牙,“你说是不是?”
太宰治笑着把红绳从猫爪里解救出来,指尖灵巧地绕了绕,转瞬就变出个饱满的蝴蝶结,绳尾还特意留了截流苏。
“这样就好看了。”他把红绳系在橘猫的脖颈上,像戴了个迷你领结,“乱步大人现在是全横滨最靓的侦探猫。”
橘猫的耳朵尖微微发红,却故意用爪子拍开他的手:“幼稚。”可尾巴却翘得老高,在暖炉的光里扫出金色的弧线。
国木田抱着摞新年装饰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你们三个又在胡闹什么?红绳是用来挂灯笼的,不是给猫当领结的!”他把只红纸灯笼往桌上一放,灯罩上画着只咧嘴笑的橘猫,“这是甜品店老板送的,说画的是乱步。”
橘猫立刻跳上灯笼,爪子在“橘猫”的脸上拍了拍:“眼睛画小了!我的眼睛有这么圆!”它忽然指着灯笼底座,“这里粘着根黑羽毛,是太宰的——上周你去酒吧蹭酒时,被鸽子啄掉的。”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见发间卡着根细羽。“乱步大人连这个都记得。”他笑着把羽毛摘下来,别在灯笼的提手上,“就当给乱步大人的灯笼添个装饰。”
傍晚整理仓库带回的账本时,橘猫忽然用爪子指着某页的红绳结:“这个结里藏着药粉。”它跳上账本,鼻尖凑近绳结,“是安眠药,遇热会散发苦杏仁味——你看绳结边缘发潮,是被人用汗浸过的。”
中也捻起绳结闻了闻,果然嗅到丝极淡的苦味。“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的眼神沉下来,“账本里记着他往走私货物里掺安眠药,好迷晕看守。”
太宰治忽然笑了,指尖戳了戳橘猫的脸颊:“乱步大人这鼻子,不去当缉毒犬可惜了。”
“名侦探才不做狗做的事!”橘猫气得用爪子拍他的脸,却在看到他腕上的红绳圈时,悄悄收了力道。红绳被体温焐得发软,蝴蝶结的褶皱里还沾着点港口的沙砾,像藏着段没说尽的冒险。
森鸥外派人送新年礼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木盒里装着三副银质袖扣,一副刻着海鸥(太宰的),一副刻着酒杯(中也的),最小的那副刻着只叼着红绳的橘猫(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
“还有这个。”送信的手下递过个信封,“森先生说,是给乱步大人的解谜线索。”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根红绳,打了个前所未有的复杂结。橘猫的眼睛瞬间亮了,爪子按住红绳不肯撒手:“这个结叫‘团圆结’,是港黑老一辈的暗号,代表‘所有线索归位’。”它用牙轻轻咬着绳头,“里面藏着张糯米纸,写着真凶的藏身地——在西郊的废弃酒厂。”
中也立刻起身要去安排人手,却被太宰拉住:“不急。”他晃了晃腕上的红绳圈,“明天是新年,不如我们三个去‘拜年’?”
橘猫立刻从账本上跳下来,叼着刻有橘猫的袖扣,往太宰的西装口袋里塞:“这个给你戴上。”又叼起刻着酒杯的,塞进中也的风衣内袋,“你的也戴上。”最后把海鸥袖扣推到自己的小窝里,“这个我替你们保管。”
暖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红绳圈在光里轻轻晃,像个会呼吸的圆。橘猫窝在太宰和中也中间,脖颈上的红绳蝴蝶结蹭着两人的手腕,把三处温度缠在了一起。
“明天要带金枪鱼罐头当‘伴手礼’。”它忽然冒出一句,爪子在暖炉边扒了个小坑,把那根“团圆结”红绳埋了进去,“这样就能把好运藏进新年里。”
太宰治笑着揉了揉它的绒毛,忽然发现它的尾巴正缠着两人的红绳圈,像在打个更紧的结。中也低头看着交缠的红绳,嘴角悄悄翘起来,往暖炉里添了块柴。
窗外的雪又落了起来,灯笼的红光透过玻璃漫进来,给红绳圈镀上了层暖色。橘猫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太宰的袖口,那里还留着袖扣的凉意,混着淡淡的烟草香。
至于明天的酒厂会不会有危险?橘猫蹭了蹭中也的手背,忽然觉得,只要这两根红绳还缠在手腕上,只要身边有这两个吵吵闹闹的笨蛋,再难的结都能解开。毕竟红绳圈里的温度,比任何新年祝福都更让人安心。
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时,橘猫的小窝里,红绳圈缠着三副袖扣,像串小小的银铃铛。而侦探社的暖炉边,三人的手腕依然缠着红绳,蝴蝶结在晨光里轻轻晃,像在说:新的一年,也要这样牢牢系在一起啊。